“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左右八挂鞭炮同时点燃,那个热闹的场面倒像是在过年。
赌馆原來的大门在这一夜间被重新粉刷过了一遍,拥挤在赌馆外头的众多热闹的人着不由地指指点点,其中一个路人甲指着那粉刷一新的赌馆对身边踮着脚往赌馆望的同伴说道:“嚯,果然是开张了,这晁家真是霸气,连县衙都不放在眼里。”
“你懂什么,向來官府和豪绅都是一家,说不得本來就是演一出戏來给别人,背地里还不是一家人,如果换了咱,就是给咱是个胆子,咱们也不敢将官府的封条撕了还这般排场的重新开张。”那同伴歪着个脖子对那方才说话的同伴道。
“说的好像你全知道内幕似的。”这时在驻足围观的人潮之中,一个年级偏大的中年大汉轻蔑地嘲笑了那两个小子一下,道:“晁家乃是咱们郓城县的大户,向來就不会将那狗官放在眼里,说不得,这一会儿消息传到衙门的耳朵里,一群狗腿就会蜂拥而來闹事。”
“那岂不是,有好戏!”又一个路人接了口,语气里包含着一种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态度。
那中年汉子很是得意地笑了,道:“那是,不然老子赶來就他们呢放炮不成!哈哈哈。”
就在这中年汉子为自己脑子灵光能“料事如神”高人一筹的时候,人潮里头就有人冷笑了,这仿佛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笑脸上,那中年汉子一副笑脸顿时僵住在脸上,朝那冷笑的人过去,竟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白须老者,那双小眼睛闪烁的光拆实在有些阴森。两人目光一触,让那中年汉子不禁有些惧意。但是这心态在心里刚生出來,那汉子就给自己鼓气,暗想道:怎么,他一个老头子,倒震的住我了?那中年汉子有些恼怒,像是再给自己壮胆似的鼓起气势地喝道:“笑什么!”
白髯老头沒有正眼瞧他,那一双眼睛望着赌馆的门,根本就沒把他当回事似的冷冷地道:“赌馆现在不姓晁了,沒见牌匾都换了么,还傻兮兮等着戏,唉,现在的人啊,智商真的是伤着了。”
众人听了这白髯老头的话,放眼往那赌馆的牌匾上一望,果然,招牌都换了,不再是原來的晁家赌馆,换了个新牌匾“进宝赌馆”。围观众人像是才发现了一件奇事一般顿时指着那牌匾相互说了起來。
那中年人了心里哪里肯服气,便冲着那白髯老汉道:“换了名字也正常,但这一夜间这么大的店面却易不得主!你这糟老头自以为是,却骗不得我!”
白髯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一夜之间什么都可以变,连你的老婆都能跟别人睡,却为何赌馆这东西就得为晁家守忠?”
那中年人心里一怔,被白髯老头说破了心里最丢人的苦楚,不禁有些震惊,也不由地恼羞成怒。他今天來这里别人打群架,说白了也是想心里舒坦一点,找回一点安慰來。只是,不明不白地被这老头点破了心里的禁忌,不禁有些恼怒,便撸起袖子來,要将气往那老头身上撒,大喝道:“你这老不死,要我送你一程!”说着那中年汉子便要动手。
那白髯老人面对这中年汉子全然沒有一丝惧意,只是将那三角小眼恶毒地瞧了他一眼,那中年汉子就顿时愣了神。那眼神,实在是寒冷之极,不禁让那中年汉子背后一凉,像是一条毒蛇凉冰冰地滑了进去似的。
“老实点,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老二!”一个清脆的声音像是耳语一般地从那中年人的背后贴着耳背传进了耳朵,而此刻在他的背后,正有一个冰冷的匕首刺破了衣裳,抵在了他后腰上。那中年汉子不敢动了,晓得着老头不好惹,还有帮手在,顿时,收起了那副粗鲁,一副憋屈的模样,沒有再说一句话。
“走吧,咱们到里头瞧瞧。”那白髯老头说着便分开众人朝着赌馆走去,而在他的左右,紧紧随着一男一女。等他们走到赌馆门口,那男的突然回眸了那中年汉子一眼,眼神里满是深意的嘲笑。
“哟,里面请!里面请!”此刻站在赌馆门口迎宾的七八个小厮,将往來不息的赌客迎了进來,更是将白髯老头等三个热情地往里面请。
进了赌馆,迎面就是一个照壁,但是这照壁却不是原來晁家赌馆所有的,而是臧家花了一夜功夫加上去的。这照壁却不似普通的照壁,做的有点屏风的模样,但是里头却着实是拿砖砌起來的,外面贴了一层金纸,在这照壁前头,有一个连体的台面,上面供着一个大大的财神爷,财神爷后面是一个硕大的铜钱,外圆内方的上面刻着四个字大字:“招财进宝。”单单瞧着这架势,就可以瞧得出,这臧家这匠心独运是真心打定主意占了这里,扎扎实实地要狠狠捞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