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一面连忙陪着笑脸点头,一面赶紧招呼人手上来将牢房的门一一打开。雷横一挥手,立刻便有拿着长枪朴刀的官兵走上前来,用尖锐的矛头刀刃逼着那些囚犯分作一组一组,乖乖在监狱差役拿来的一条大铁链上将手链窜着拷了起来。
“带走,带走!”雷横一挥手,便要那边的官兵像个口袋一样,将犯人封锁在中间,一伙一伙地带出了监狱。
“站住!”雷横着一个正要被官兵拿刀押走的囚犯,突然开口阻拦了下来。
那人一回头,雷横的脸面顿时有了笑意,道:“晁大哥,果然是你。”
晁盖抬头一,却见一个方脸的差役,心里左思右想,却没什么印象,当真不晓得在哪里见过,当下更是不太认识。为了避免尴尬,晁盖还是一拱手,道:“都头。”
雷横朝着那监押晁盖的人一摆手,那官兵就转身去了,剩下雷横和晁盖两人尾随在队伍的后面,慢慢地走着,出了郓城县的监狱,一队人直往那几里之外的黄石岗上来。
“哥哥不认识我,但是,我却晓得哥哥的大名!”雷横压低声音在晁盖的耳边说道:“朱仝是我的好兄弟!”
雷横一说起朱仝,晁盖就明白了,虽然晁盖和官府来往并不多,但是,朱仝这人晁盖却不陌生,每次例行公事但凡路过晁家,都会来晁家找晁盖喝上几碗,开始是闻晁盖之名而来,后来性情相投便关系又近了一步,而到了后来,晁盖才晓得,这朱仝虽然人在官府,但是却也算是江湖中人,故而,两人的关系就又不同了,自然能说的话头也就多了起来,一天天这情义就更深了一步。
当下雷横既然说起朱仝是他的好兄弟,这话就有了分量也有了含义。不说好友,偏说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晁盖心里是一清二楚,都是江湖上的话。
晁盖一拱手道“原来是朱仝的兄弟,请问尊姓大名?”
雷横笑着一摆手,道:“哥哥这般说就太客套了,小弟姓雷,单名一个横字。”说到这里雷横放低了声音,对晁盖道:“因为小弟颇有些粗浅的身手,而有多些胆子,蒙江湖上不弃,送了个插翅虎的名号。”
晁盖听了当下又是一拱手,道:“猛虎添翼,了不得咧!”
雷横被晁盖这一拱又一拱,弄得颇不好意思,便道:“叫哥哥说笑了,我等与您比起来简直就是渺如蝼蚁,不值一谈。我听朱仝多次说起你,一直公事缠身,同在郓城县竟也无缘拜会,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相见,却不知哥哥为何遭这般罪来?”
晁盖谦虚地笑笑,听雷横问起这事,便收起了笑意,道:“区区小事,一些误会,我在这里也没受什么罪,顶多就是把半个月急出的去了,到时候,再请兄弟上庄里来一叙。”
雷横点点头,知道晁盖不愿提起,他便也不再追问,只是晁盖在牢里没受苦头,那就放心的下来。于是雷横又将话头转到今天这牢里的事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管营在早上说了开采铁矿的缘由,众囚犯欢呼少华山等众的壮举,就此惹怒了管营,故而上演而来一出闹剧。”晁盖大概地解释了一番。
雷横若有所思地又点了点头,一会儿偏过头来,在晁盖的耳边道:“来这伙囚徒还是很以少华山的人马为标榜,不知……大哥,你对这怎么?”
这个问题放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一个很敏感的话头,晁盖不知该怎么作答才算好,于是,囫囵地道:“人各有志,轰轰烈烈也不失是一种活法。”
雷横将这话在心里绕了两圈,这才吃透晁盖这话里所隐晦的真实含义,不禁笑出了声来,转头着晁盖,诡异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