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混蛋!”老周已是忍无可忍,猛的一巴掌向将军扇区。
“啪。啪!”两声响起。将军嘴角缓缓流出了鲜血。身后的年轻人则痛苦捂着右手站在一边,鲜血从手腕处不停流出。可他却没有哼上半声,眼睛只是死死盯着从教堂树林中缓缓走出的夜鹰。夜鹰的手上,手枪的余烟还未散尽!
老周感激的看了眼夜鹰。要是没有夜鹰,刚才他在抽将军耳光时,已被年轻人一拳打到了。将军满面僵硬,捱了一巴掌后看不出面部有什么表情,只感觉好像更冷了些。
刘长山在身后牙齿直打架,他害怕的要命。都说人老惜命,对于他一点也不假。可看见老友被打,还是哆嗦着凑上前,颤抖着说:“你们,你们不用,打他了!人都会犯错!他都这么老了,你们就放过他吧!”
“闭嘴!”刘长山猛的一个哆嗦,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凶相,正怒目瞪视着他的老友。这么多年过来了,风风雨雨,将军从未对这个老朋友发过火,可今天刘长山却像看到恶鬼似的,根本不认识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友。不由惊愕的站在一边,半天说不出话。
将军凶狠的转过脸,决绝的说道:“成王败寇。你们是赢家,杀了我吧!不过,请你们放了他!”他指了指一脸呆滞的刘长山:“他跟整件事情都没关系,只不过是个跑腿的小人物而已!至于我,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微微闭上眼睛,将军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文爷缓缓站起身,拍了拍盛怒的老周,对将军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将军睁开眼,看了眼面貌深沉的文爷。突然,他笑了,笑的是那样凄惨:“原来是你!哈哈哈哈!我说我怎么会败的如此莫名其妙,一塌糊涂呢!哈哈哈哈!这回,我死的心甘情愿了!这都是报应啊!”将军笑的凄厉无比。夜鹰和老周不由都转头看向文爷。可文爷的脸上冷淡异常,没有一丝异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你会选择这条路?”文爷淡淡的问道。
将军的笑声猛的终止,双眼血红,死死瞪着文爷道:“这个你应该在三十年前就该明白了!还需要来问我吗?你这个死又死不掉的鬼魂,难道你还要为这个害了你一辈子的政府去抛洒一切吗?你忘了那些死去的人吗?”
将军近乎凄厉的叫喊,声声震动着在场的人。夜鹰和老周感觉自己像是身在迷雾的浓潭里,被将军的话语紧紧扯着向下而去!没有半分挣扎的机会。
文爷突然微微一笑,在将军疯狂的表情下,坚定说道:“因为我知道,那是他们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我要为那些死了的人活下去!不像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忠守的祖国!更背叛了“他!”就算你去了下面,你也无颜见到他。”说完,文爷转过身,径直下了山,再也不理会呆如木鸡的将军了。
“我背叛了“他”。我背叛了“他”!”将军一刻不停的念叨着文爷的话,着魔般疯狂的原地乱转。过了好久,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停止身形,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笨蛋!笨蛋!你这一生,都干了些什么啊?”突然,将军浑身瘫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夜鹰和老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但可以肯定,他现在这副德行,和文爷刚才的话有莫大关系。
将军渐渐停止了哭泣,甩开身边年轻人和刘长山的搀扶,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住老周和夜鹰。
“没什么说的!错了就是错了!反正我是一死!不过这两个人真的和所有的事都没关系!放了他们吧!”
将军忽然呵呵一笑!嘴角流出了滚滚鲜血,身体猛的向后倒去。
“不好,他服毒了!”老周大叫,一个箭步扑了上去。摸了摸将军的脉搏,站起身叹息着摇摇头:“氰化钾,没的救了!”
刘长山和受伤的年轻人一同扑倒将军的尸首上,悲痛的哭声响彻整个山谷!
夜鹰突然看见月光下,将军临死前的面庞仍带着一丝微笑,没有半分痛苦,像是解脱般轻松惬意。他没有想到死亡的可怕,或许他早已习惯了死亡的陪伴。
文爷已消失在山道尽头,夜鹰追望着他的背影。可早已不可察觉。一切的一切,只能随着将军的逝亡和文爷的离开,永远消失在这破烂的教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