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川这个坏东西听见声响,猛一抬眼,只见寒光闪闪的钢叉带着铁环的锵锵声响,流星般地迎面飞来,顿时目眩神摇,刚一缩头,钢叉瞍地一声紧贴钢盔飞过,笔直地插在了迎壁墙上。罗川哪里还顾得上再开枪,拣起象牙嵌玉指挥刀,夺门逃了出去。
街上传来了阵阵厮杀的喊声,游击队员和群众把一批批纵火的匪徒赶到了街上,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宋继柳解开衣服,一子弹咬去了胸上一块肉,鲜血喷涌。刘曼生帮着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刘曼生侧耳细听了一下街上的杀声,象是在判断着激战的程度,随即吩咐游击队员相恒益道:“去告诉大家,我们给了鬼子很大的杀伤,已经完成了正面阻击任务,劝说大家不要恋战,不要硬拚,马上按朱明远县长的要求转移到下一道阻击线去,继续牵制敌人。”
一场激烈的搏斗,加上两处伤口的剧痛,宋继柳骤然感到一阵晕眩,全身疲软无力。他闭了一下眼睛,努力克制着**的疲劳和痛苦,猛然站将起来,双眼进射出炯炯的光彩,声调里洋溢着强烈的自信:“快向朱县长报告这里的战况,请县委放心,我们赣东大队三中队和乡亲们一定拖缠住鬼子的先头部队,让这些鳖仔子寸步难行,无法前进的了!”
当大坟地的前线正打得猛烈的时刻,那么赣榆县城通往苘庄湖的路上正面对面的针锋相对的斗争也推向了**。
当韩德勤和手下一听到董毓珮出村中伏,大吃一惊。等接到前线的战报:董毓珮率部突围,窜到村前不远一大坟地固守待援,战斗处于暂时相持的态势,这才稍稍地放了点心。韩德勤推说身体有些疲倦,需要稍事歇息,便和手一高参躲进休息室里,密谋对策。
这个高参将揉皱的军帽向桌上一掼,愤愤地骂道:“董毓珮这个废物—一”
韩德勤深深地吸了几口洋烟,心情慢慢镇定下来,意味深地笑笑说:“人有失计,马有漏蹄,这也在所难免,中了八路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他把日本人引了出来,给我们添了一条得力的臂膀,倒不失为大功一件。”
这个高参怀着深深的不安说:“我们陷进了孙继先和刘海涛的圈套了,不能在这里久留,应该马上赶回省政府。”
韩德勤没有立即答话,捻着肥腴的下颏,望着徐徐上升的烟缕,半晌,一抬眼帘,射出两道凶狠的目光,冷笑了一声:“当然不能完全指望他。”韩德勤奸险地一笑,“董毓珮固守待援,日本人火速进兵,要利用这个胶着形势,再调动几路保安部队来,让八路军尝尝四面楚歌的滋味。等到大功将成,我们再回省政府也还不晚嘛。”
“那也得赶到安全地带呀。”高参地说道,“几路地方军队本来就有些犹豫和观望,加上时间这么急促,没有您的命令,怕是他们不肯主动发兵。再说这个赣榆县的西边又同山东接壤,咱们鞭长莫及呀!”
“老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韩德勤诡秘地笑了,“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就在这里调兵不行么!”
“在这里调兵?!”高参重复着韩德勤话,脸上显露出省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