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重生,让郭文峰仍有些不太适应。所以饭桌上倒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哪怕是面对着的是挚爱的父母。
所以,匆匆扒完了饭,郭文峰放下了筷子,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小卧室。趴在书桌上,捋了捋略有些繁杂的思绪,目光先是在屋中梭视了一圈儿,看着那些记忆中曾经无比熟悉,而今却有些遥远的陌生,心中百味杂陈。
好吧,既然回来了,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那么,总要做点什么吧。改变也好,弥补也罢,一个可行的规划终究是必须的。
郭文峰拉开抽签,从其中取出了几张草稿纸,先将能记得住的后续三十年之大事件都记下来,又将诸如九二年大牛市以及数年后油价的变动趋势等等重要节点全都好生梳理了个遍,接着拿出了本新华字典当密码本,将这些赚钱的关键用自编的密码记在了一本空白的日记本上,再细心地将写满了字的草稿纸全部撕碎销毁,而后方才心思重重地躺在了床上,默默地思索着这一辈子该如何换一个活法。
大学是肯定要上的,还得上尽可能好的大学,否则的话,根本没办法跟父母交代——这年月,父辈们一旦见了面,比的都是谁家的孩子成绩好,谁家的孩子上的大学好,爱面子的父亲每每在这等时分,总是最尴尬的那一个,当然了,那都是以前,从今天开始,这等惨剧断然不会再有了,也不应该再有了。
钱,是肯定要赚的,不单要赚还得大赚、早赚,若不然,又怎对得起重生一回,问题是该怎么赚?郭文峰翻遍了他那本发财日记,也没能找到第一桶金该如何来——最快以及最可能暴富的节点在一九九二年,距今还有六年的时间,在此期间,必须赚到足够的钱,方足以在股市的大浪潮中混得个风生水起,而这,无疑正是最大的困难之所在。
要说六年中的发财节点不是没有,实际上有不少,问题是这年月市场经济才刚开始,那些发财节点不是要有相当的启动资金,就是要有够硬的人脉,要不然就是需要大量的空余时间,而有些不需要太多前提条件的,时间点又对不上,无论哪一条,对于此时的郭文峰来说,都有着难以逾越之困难。
这回麻烦了!
郭文峰万万没想到自己重生了一回,手握着无数的发财秘诀,却居然还要为第一桶金从哪来而发愁,可事实就是如此之残酷,一穷二白的家境根本没办法给他提供丝毫的助力,就算能,他也不敢跟生性古板的父亲说了去。
“阿峰,阿峰。”
就在郭文峰为第一桶金犯愁之际,客厅里突然响起了母亲的呼唤声。
“来了,来了。”
尽管心正烦,可一听是老娘在召唤,郭文峰还是第一时间便翻身而起,推门便进了客厅,这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赫然已坐着个外人。
“钢子,好家伙,你这是偷袭啊,鬼子进村,打枪的不要。”
望着懒散靠坐在沙发上的魁梧青年,郭文峰只略一愣神,瞬间便认出了来者——徐钢,郭文峰的发小,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桌,个子一直是一般高,目下都是一米七八,所不同的是郭文峰略瘦,而徐钢壮硕,这货天生不喜欢读书,初中一毕业,就不读了,在他父亲的运作下,进了水产公司当调拨员。
“哈哈……枪声一响,土八路不就全逃了?”
徐钢就是个豪爽的性子,笑起来嗓门特别大,甭管多犯忌讳的话都敢往外蹦,这不,只这么一句就招来了老郭同志不满的眼神之凝视了。
“走,进屋说去。”
上辈子,因着情书事件的打击,郭文峰性格大变,从高中到大学就没有处得来的朋友,唯独与徐钢的交情却一直没变,在他事业最困难的时候,也唯有徐钢屡屡出手帮衬,这才勉勉强强地渡过了数次难关,对这位两辈子的挚友,郭文峰有着太多太多的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