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真是娇美动人,驸马是个有福气的。”式微笑意盈盈道,她是最有资格为公主添妆的人,自然来的最早,准备的礼物也是最稀有珍贵的。
翠删将托盘呈上,只见那描金画凤的托盘里,放着一只做工精细的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式微轻轻打开首饰盒,只见那首饰盒里,放着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召示着公主不是一般的女子。
式微一边亲手将那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给启荣公主戴上,一边扬声道:“本宫祝公主与驸马恩爱同心,琴瑟和鸣!”
启荣公主满面娇羞,艳若桃李,却是忍不住笑道:“多谢皇后嫂嫂!”
虽然那日与纳容舒玄的争执让自己久久不能释怀,但这丝毫不影响启荣公主的好心情,不管怎么样,她得到了纳容舒玄,也成功说服了纳容惜弱进宫,天长日久的,纳容舒玄总会知道什么叫做死心,把心放到自己身上来的。
坐在白色骏马上的纳容舒玄却是神思恍惚,一身红色的吉服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周围人喜气洋洋的脸和充斥在耳畔的喜悦吹打之声,让纳容舒玄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他只是木木的和身旁道贺的人拱手作揖,实则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与纳容舒玄一样魂不守舍的,还有慕容启佑,那日不得已回去封地之后,慕容启佑便在等待机会能再见惜弱一面,有些话埋在他的心中已经太久,他必须对惜弱解释清楚。当他收到长姐大婚的喜帖时,慕容启佑便觉得机会来了,无论如何,他这一次都必须见到惜弱。
惜弱是公主的小姑子,理应陪同公主出嫁,可是,公主的銮驾已经到了京中的公主府,銮驾旁边也确实陪着几个同龄的少女,却独独不见惜弱踪影。
慕容启佑心中打了无数个机会,寻了个人相对少些的地方,拦住一名端着喜糕去婚房的婢女,压低了声音道:“我是驸马的好朋友,今日驸马大婚,怎么公主身边,未曾见到驸马的妹妹?”
那丫鬟迅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来人,见他一身紫色直裰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想来身份非同一般。
听得慕容启佑问起纳容惜弱,这名丫鬟虽然态度恭敬,可眼神里却隐隐透出一股轻蔑:“怎么公子不知道吗,惜弱小姐在发配途中清白受损,是没有资格为启荣公主添福的,所以今日惜弱小姐是不能露面的。”
说罢这名丫鬟再次一俯福身,匆匆向喜房走去,只留了慕容启佑一个人立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那名丫鬟,那名丫鬟方才说的分明是,惜弱清白受损!慕容启佑双手握紧,因着太过用力,指节都微微泛白,慕容启佑却是浑然不觉。难怪那一晚,纳容舒玄脸上的表情那般凝重,怎么也不肯让自己与惜弱见面,惜弱,惜弱,你在哪里,慕容启佑在心里一遍一遍焦急的呼喊着惜弱的名字,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焦灼的疼痛牵扯着。
纳容舒玄的婚宴,陆劲风也在受邀之列,陆劲风看着骏马之上的纳容舒玄,始终感觉不到纳容舒玄的欢快,这是人生最得意之时,纳容舒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强颜欢笑,看得陆劲风有些不忍,他旁边的神秘男子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淡淡道:“看来,你的侄子好像并不高兴呢!”
少主年轻气盛,又是放浪不羁的性子,可不知为何,少主身上透出的那股气势,却总能让陆劲风觉得十分压迫,对于这位少主,陆劲风是又敬又惧。
就在陆劲风走神之际,神秘男子已经穿过人群,来到女眷那里,只因为接待女眷的,是胡式微,她似乎比在宫中见到的时候更美了,就算是看惯了诸多美女,神秘男子还是觉得无疑可以与胡式微匹配,胡式微美得实在太纯粹,太耀眼,就像是上天鬼斧神工,精心雕琢的完美无瑕的美玉。
式微这时候正在整理皇宫抬来的给启荣公主的贺礼,并未注意到有人走近,神秘男子似乎很不满式微没有注意到自己,握着酒盏的手微微一倾,便有一滴红色的酒液,溅到了式微白皙的手背上。
式微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只见面前的男子一袭暗红色长袍,欣长的身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煞是惑人。见式微注意到自己,男子凤眼微眯,他的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一滴酒露,就如那娇艳的红唇太过饱满而渗出的一滴玉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甜香酒味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如暖风般醉人。慵懒的凤眼有丝醉意掠过,男子无意识地伸出那丁香小舌轻轻一绕,优雅地舔过那滴酒露,甚至吸了几吸柔美的朱唇,一袭红袍轻轻飘动,如墨的发丝扬带着让人失神的幽香,这是一个美得颇为邪气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