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出众便也罢了,脾性却这么难琢磨,这样的爷,她揉了揉眉角,当真费心神。
“总归不会把我给拐了去卖,有什么可好奇?”她低低轻笑一声,头发湿漉漉的,连吹干都来不及,车窗留了一条缝,微风落在湿发上,冰冷,却也能让她保持极度的冷静。
“陆琛那次派人去‘请’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跟他走的?”其实,赫默觉得自己平日里并不爱说话。往往,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弗雷以及其他的下属就能将事情摆平。但是,今晚心血来潮,忽然决定来看看这个比他更不愿意随便开口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竟会碰到她做噩梦。
不亲父母,不慕兄长,不敬长姐,这些都可以用理解,但,为什么,她对于外人,也可以做到喜怒无形?
明明,还是个学生。
就在赫默深深凝视她的时候,她笑得却是满怀深意:“我发了短信给弗雷,只可惜,他并不愿意为我费神。”
不,坐在车上的他们两人都知道——不是弗雷,而是眼前这个人。在他确定她真正存在价值之前,他漠然地任皇室的人找上她,只为看清楚她的手段是否值得日后让她“大树底下好乘凉”。
“最近皇室动荡,你倒是肯不计前嫌去帮陆琛。”对于她的意有所指,赫默淡淡一笑,倒是没有任何反驳,反而指尖轻轻点在扶手处,眼底深意一闪而过。
“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人多,火中送碳的人少。交情,都是患难的时候处出来的。以小博大,才是最划算的投资。元帅以为呢?”冷奕瑶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尖微微一动,以前倒是从没发现,一个男人的手会长得这般白玉无瑕。
明明是个军人,手掌上却看不到一丝粗糙,与其说是军界之神,倒更像是古时候舞文弄墨的门阀贵族,养尊处优、不理俗务。
“冷家上下一直把你当做不懂事的二世祖,看来是真的眼睛有问题了。”赫默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承认,忍不住有趣地勾了勾唇。
月光下,漆黑的加长轿车上,她身穿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肩上披着一件珊瑚绿的外套,越发显得清冷。可那双眼,似乎藏尽了秘密,漆黑望不见底。
这个一眼就看中他“书房”,自此非要“借住”在那的小姑娘,不得不说,很有意思。
车,就在此时缓缓地停住。
他侧首,轻轻抬眼,对她缓缓一笑:“到了。”
车门缓缓从外打开,她神色一顿,终于下车,目光诧异地望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