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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039章 大闹皇宫
小小的院落里,还有许多地方的积雪没有打扫干净,廊台下、水池边,随处可见冰凌倒悬。谢慕华搓了搓冰冷的双手,笑道:“这不会就是西京禁军的待客之道吧?”
曹璨无奈的吩咐手下人看着院门,不准任何人进入,带着谢慕华等人进了大厅,里边靠墙放着十来个暖炉,将宽敞的大厅里的寒气逼走。谢慕华也不客气,扯过一把椅子,就坐在暖炉旁边,烤着有些冰冷的双手。
曹璨一叠连声的抱怨道:“谢相公啊,您可把我给吓死了。说您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径直来了洛阳。要是别人抓到了您,到时候看您可怎么办?”
谢慕华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好了,在洛阳,除非你曹大人要抓我,不让的话,也没什么人有本事能抓得住我。”
曹璨心知肚明他说得是实情,他父亲曹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对谢慕华和朝中的勾心斗角,抱着膀子看热闹。不过这个热闹看得挺有学问,曹彬心中多少还是对谢慕华有些偏袒,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任谢慕华坐大,自己还在后边推波助澜。实在是因为赵德昭即位之后,对这干老臣实在太忌讳了。他们能够一手扶起一个赵德昭,也就可以再一手捧起另外一个人。
从龙之功就是这样,不然的话,赵匡胤和赵德昭父子也不会两代人都大力消减这些老将的影响力和实权了。曹璨名为西京禁军指挥使,其实西京才多少禁军,加起来连一万人也不到,洛阳距离开封不是很远,虽然洛阳也是大城,雄城,可正因为如此,赵德昭才不允许,在开封府的附近,出现第二个重兵集团。曹璨的职务,高是高了,实权却是少了许多。
“相公,不管怎么说,您这么独自来洛阳,实在是太危险了。”
曹璨琢磨着用词,低声说道:“听说之前开封府许多官员为了皇上立储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又在宫门闹事。还有人提议要立皇太弟,不知道相公是不是知道?”
曹璨当然知道谢慕华在幕后操做了这些事情,不然的话,谢慕华干嘛大老远的来洛阳,不就是为了在洛阳城里的赵德芳吗?但是,曹璨需要明确谢慕华的立场和用意,现在是站队的关键时刻。既然曹彬老爷子已经把如何站队的权力下放给了儿子们,并且放任曹琮跟着谢慕华去雁门关。曹璨当然要抢一个好位置来站,就算不能在谢慕华面前拿到杨延彬他们那样的头彩,至少也要站在非常前列的位置。
谢慕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将已经烤暖的双手拢在怀中,转过身来看着曹璨,这几年奔波下来,略显有些沧桑的脸上,缓缓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我知道。赵德芳在洛阳,他不能出事。”
赵德芳现在是立储这件事中的关键人物,金匮之盟的最后一人,也是最有资格拿着太祖太宗的说法去和赵德昭叫板的人。谢慕华只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要曹璨把这位王爷的生死扛上了肩头,压力实在是很大啊!曹璨忽然觉得,似乎从进了大厅开始,自己的气势就有意无意的在谢慕华面前低了许多,而谢慕华这句话一出口,就像是上级命令下级似的。可曹璨还差点忍不住出口就答应下来。
曹璨沉吟道:“相公,这件事很难做。赵德芳在洛阳肯定是没事。我手下的禁军会保护好他。可是万一皇上一封诏书要他去开封府。我要怎么做?再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敢打这个包票!”
“你必须打这个包票!”
谢慕华微微一笑:“你不用怕,你可知道为何如今我身边只有三个人?我把其他的人手都留给赵德芳了。那些是五郎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若是有什么江湖人士想要对赵德芳不利,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去解决这些人。你要做的,只是把洛阳城把好关。控制好这座城市。”
谢慕华拍了拍曹璨的肩膀,笑道:“我看好你哦!”
曹璨一阵汗颜,自己比谢慕华还要大上好几岁,却被对方的气度折服。只得点头答应了。护住了赵德芳,也算是功劳一件,看现在的局势,将来谢慕华和赵德昭走上翻脸的道路。曹家至少可以站在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尽管,现在的谢慕华并不能许诺曹家任何东西。可曹璨明白,谢慕华并非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总比过分小心谨慎的赵家,要好伺候的多了。
“我那弟弟在雁门关还好吗?”
曹璨想起许久没有见面的弟弟,不禁有些挂念。
谢慕华想起曹琮,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得很呢!”
曹璨见谢慕华笑得有些怪异,急忙问道:“是不是我那弟弟在雁门关有惹了什么麻烦?若是如此,谢相公不必留情,重重责罚他便是。”
谢慕华乐不可支的说道:“没事,你家那弟弟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去了雁门关之后,并没有祸害别人家的大闺女小媳妇,只是有一天,他去代州办事。迎面撞上代州主薄一家。一眼就看中了人家主薄的女儿,特意跑回军营去,跟我告假。死乞白赖的去了代州,大咧咧的就说要上门提亲!”
曹璨暗自有些恼火,这不是乱来么,曹家怎么说也是大宋的功勋之家,就算要结亲的话,也是要父母长辈指婚才是。哪里有自己跑去人家女儿家提亲的。随即摇头道:“这个弟弟,真是胡闹,胡闹!”
“他可不是胡闹!”
谢慕华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曹琮这小子,耍赖还有几分本事。人家主薄家里,怎么敢和枢密使家里结亲?这不是门不当户不对吗?吓得那主薄差点就要告老还乡去。没想到,你那弟弟,带着一队禁军,把人家给围了。扯着嗓门喊说,反正自己还没有定亲。就非要娶人家做正妻,要是曹家不同意,他就回家闹去,这次要是娶不到这个老婆,就要把代州闹个鸡犬不宁!”
曹璨是知道自己弟弟的衙内脾气,明知道他在胡闹,也无可奈何,只得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只听谢慕华接着说道:“这还不可笑,曹琮在那闹得正起劲,忽然,人家女儿跑了出来,抓着一柄扫把,劈头盖脸就要打曹琮。大骂他是个无赖。那些禁军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主儿,一看有人打曹琮,马上就要拆人家房子,却被你弟弟给拦了下来。要多坦然就有多坦然的站在人家姑娘家门口,说,只要姑娘你今日打不死我曹琮,将来就必定是我曹家的女人。未过门就打夫君,将来曹家的家法只怕你受不了……”
“真是要命!”
曹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恨自己的弟弟实在是太给曹家丢人了。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就听五郎粗声粗气的接口道:“曹琮不这么说还好,一说,那女子丢了扫把就回了家。说,若是有曹大人的亲笔书信求婚,就嫁,不然,宁死不嫁。”
“是啊!”
谢慕华笑眯眯的说道:“你弟弟写的家书只怕已经到了你爹的手中了。我们可等着喝你弟弟的那杯喜酒呢!”
曹璨支吾了几声,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弟弟的浪行,便岔开话题道:“开封府里的局势现在一乱,不知道相公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