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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但有果,必有因。又岂是区区一个侍婢能明白的?只不过……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日,善恶有报……”
轻叹一声,唐浅浅摆手。
早已经有侍卫过来,把桃玉的身子搬走。
四周的美人儿不知道唐浅浅怎么突然对这具尸身说出这样一番话,只是对唐府内的恩怨什么也有所耳闻,是而均都不语,各自揣测。
这会儿,瘫倒在地上,似乎早已经无神的唐嫣然也在侍婢的扶持下,缓缓的站了起来盥。
“扶唐良媛回去!”唐浅浅吩咐。“请太医!”
俨然,唐浅浅就是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侍婢应诺,扶着双目茫然的唐嫣然就要离开泸。
一直没有说话动静的卢湛箐猛地起身,“不可以!”
一声低呼,惊得唐嫣然眼底也动了动。
唐嫣然僵硬的转头,看向卢湛箐。
卢湛箐只淡淡的扫了眼唐嫣然,就再度抬头看向唐浅浅,“妾身不以为区区一个侍婢就能波动如此谣言,还请太子妃彻查!”
听闻,唐嫣然的眼中霍得涌上泪光,隐隐的恨意几若一触即发。
唐浅浅眉宇微动,她从主位上站起来,台阶之上,更显她的华贵雍容。
唐浅浅眸光湛亮,扫向在场的一众美人儿,虽并非刻意在谁的身上稍顿,可眉眼间,却是让人心下一颤。
“若是一般的侍婢,本宫也不相信,只是这般以死明志,又有什么是她做不来的?——何况,唐良媛先前说的很清楚,这种事情对她而言并没有好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稍顿,唐浅浅的目光终于滑到卢湛箐的身上,“尤其你们也并非愚钝无知,那名侍婢所为显然并没有先告诉唐良媛!唐良媛也是无辜——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卢良媛,如今,你也是怀着身子的,总也要为自己的孩儿谋一份福泽,不是?”
唐浅浅最后一句话语气忽沉,眼底寒光冷厉一闪,卢湛箐的眸底也是一动。
唐浅浅的这番话有理有据,便是众所周知她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找不到什么破绽来,尤其最后的证据已经身死。
卢湛箐低转眉宇,看向自己仍平坦的小腹,唇角终于弯起一道浅浅弧度,“太子妃所言极是,是妾身妄言了!”卢湛箐垂首,恭顺状。
唐浅浅摆手,“本宫知道卢良媛也是担心本宫!”
随后又看向在场的另外一众美人儿,“诸位可还有什么不满的?”
“妾身不敢!”
一众的美人儿几乎同声。
“如此,那就退下吧,本宫也累了!”
“是!”
……………
……………
议政殿。
太子妃寝宫的事情已经一字不漏的传了过来。
南耀羽在桌上轻叩的手指霍得一顿,似乎自言,“……不够决然!”
继而,南耀羽看向桐梓,“传本宫的旨,唐良媛治下不严,禁足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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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
就在一众美人儿离开之后,唐浅浅叫过来桃香,“好好葬了吧……”
“是!”
桃香应诺,在离开的时候拍了下立在墙角的桃红。
桃红激灵了下,蓦然回神。
唐浅浅轻叹一声,招呼桃红近前,
“你是不是觉得桃玉不值?”唐浅浅问。
闻言,桃红的眼睛里立刻的浮上一层泪光,只是随后,她还是摇了头,“桃玉父母早亡,从小就寄身在唐府为奴,虽说唐夫人对她称不上极好,可桃玉却是个实在的性子……可能桃玉随同二小姐进府就是为了有此一果……”说到这里,桃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唐浅浅不由又是叹息,“你能明白如此,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桃红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她记得当初为了生母亲弟,她对唐夫人还有唐嫣然身边的侍婢都做了详细的调查,桃玉也在其列。据说桃玉是因为父母双亡,无力埋葬,故而街头卖身葬父。而正逢唐夫人路过,由此才进唐府为奴。虽唐夫人对桃玉并不甚太好,可桃玉却是实打实的对着唐夫人母女,在唐嫣然长大之后,桃玉就陪到了唐嫣然身边。当时她佯装懵懂时,让桃红和桃玉多亲近一些,莫约的知道桃玉虽年纪并不大,可也算是聪明。后来她失忆,再后来唐夫人和她摊牌,桃红和桃玉也就是断了往来。
这次,她本用意就是桃玉。自然,她并不需要把桃玉收揽过来,只要桃玉暂时离了唐嫣然,她就有办法让那位爷的谋划事半功倍。
只是没想到,终究是没了一条人命。
正如她所说,有因必有果,桃玉聪明如此,也知道自己终也免不了如此下场,所以才会在撞柱之前,说出那一句话来。
唐浅浅屏息,抚向自己的腰腹,手指端静静的感受着腹中福儿稍许的悸动。
第一次,心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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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斋。
卢湛箐任身侧的侍婢解下她的披风,精致完美的面容拧眉深沉,偶尔眼底泄出的冷意徒然的让旁边侍奉的侍婢背脊上一阵寒凉。
倏的,卢湛箐的眼底一闪,下一刻扭头看向身边的侍婢,“去告诉唐良媛,那个传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她信,就还是朋友,若是她不信,那就随她吧!”
“是!”
那名侍婢应诺急忙的退了下去。
卢湛箐摆手示意另一名侍婢退下,自己坐到镜子前面,把身上的繁琐衣衫配饰扯下来。
镜子里的她眉目深凝,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这个传言,先前她觉得不过是什么人的小伎俩,可现在来看,别有内意。
只是……会是谁波起的?目的,或者得利,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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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斋。
唐嫣然面色惨白的坐在软塌上。
偌大的内室之内,侍婢林立,可唐嫣然却觉得周身寒凉彻骨。
“你们下去,都下去——”
唐嫣然低喝。
“是!”侍婢应诺,退了下去。
“关门——”
唐嫣然嘶喊。
当房门关合的声音传来,
泪水,倾泻而下。
唐嫣然再也止不住的呜咽出声。
茫然空白的脑袋里一遍遍闪过的是桃玉临去时,那戚然看向她的最后一瞥。
双目含光滚滚,竟是灼热滚烫到她的心口上。
一阵阵的发疼。
父亲不再惦念她,母亲也不在人世,同胞的弟弟只身离开,说什么也不肯见她一眼……
她空在这个太子府里,曾经心心相念的太子对她忽冷忽近,明明近在咫尺,可总觉得远不可及。
而如今,连桃玉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