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搅了,王某告辞。”
万瓒这么一发飙,万明彦当即便被震慑住了,自不敢再多言罗唣,然则没等他退出书房,却见王宁突然起了身,冲着万瓒躬身行了个礼,而后么,也没等万瓒有所表示,一旋踵,施施然地便往外行了去。
“王大人且慢,留步,留步。”
这一见王宁要走,万瓒登时便急了,也自顾不得演戏了,紧着便跳将起来,忙不迭地招呼了一嗓子。
“怎么?万大都督这是打算拿王某去领赏么?”
王宁倒是站住了,可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怎么动听,神情更是冷冽得有若冰块一般,浑然就没将万瓒这个所谓的鲁王放在眼中,没旁的,概因王宁早已看穿了万瓒之心思,所谓的发飙训子,并非是不打算归附帝国,只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借机将自身卖上个高价罢了,对此,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的王宁自是不愿跟万瓒纠缠不清,左右大势在帝国一方,王宁自可无所顾忌地拿脸色给万瓒好生瞧瞧。
“王大人误会了,误会了,有甚事,我等大可慢慢坐下再说么。”
万瓒心中所思还真就似王宁所想的那般,却万万没想到会遇到王宁这等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尽自头疼不已,却也没辙,只能是无奈地放下了架子,可着劲地陪着不是,与此同时,先前被其父呵斥了一通的万明彦也在一旁跟着劝慰不已。
“实话告诉大都督罢,陛下后日一早便将提大军四面合击襄阳城,为此,可是专程从京师又调来了重炮近千门,不消多,轰上个几轮,这襄阳城里还能有几个活人怕是都不好说了的。”
万瓒父子好话说了一箩筐之下,王宁倒是没坚持要走了,只是口中说出来的话么,却是明显比早先更倨傲了几分。
“当真?”
王宁此言一出,万瓒可就真稳不住神了,满脸惊诧之色地便追问了起来。
“呵。”
王宁并未理睬万瓒的惊诧,仅仅只是淡然地一笑了之。
“嗯……不知王大人须得万某做些甚事,还请明言了可好?”
万瓒的水师主力便是覆灭在了华军凶悍的炮火之下,对火炮之威,打心底里便有着无穷的恐惧,再者,他本来就不愿为雷世猛的疯狂殉葬,此际见得形势已然严峻到了极点,自是顾不得再拿甚王爷的架子了,但见其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之后,紧着便冲往宁深深一躬,很是恭谨地出言求教道。
“很简单,大都督若是真有心要为帝国效力,那就请于后日战事大起之后,率水师残部起义反正,一举拿下东门,配合我帝国大军进城,如此,当不失国公之封。”
见得万瓒已然服了软,王宁也自没甚忌讳,很是坦然地便将要求以及可能之封赏道了出来。
“这……”
水师残部倒是驻扎在了东门处,也还有着近四万的兵力以及艨艟之类的小船数百,问题是万瓒父子眼下皆已被雷世猛巧借名目地调出了水师,能否重新掌控住原水师官兵么,万瓒也自不敢言万全之把握,再则,东门处的守将乃是雷世猛的亲弟弟雷世彪,其手下可是有着三万五千余精锐步军,万瓒自忖即便是控制住了水师,也没把握能击败雷世彪所部,这会儿尽自有心要归附帝国,也自没敢胡乱作出保证。
“大都督不必担心过甚,只管举事便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不少有识之士起而响应,拿下东门不成问题,大都督要做的便是率水师过河,接应我帝国大军入城,并及时搭建起浮桥,如此,一场天大之功劳便可到手。”
王宁在襄阳城经营多年,早不知在襄阳守军中安插了多少的眼线,显然对拿下东门别有安排,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跟万家父子解说分明,仅仅只道出了对万家父子的诸般要求。
“父王……”
见得万瓒迟迟不曾下个决断,万明彦显然是急了,紧着便又从旁抢了出来,张口便欲进谏上一番。
“不必多言,吾意已决,就按王大人所说的办了去,彦儿明日便找个借口去水师,联络水淼、赵契等诸将,务求拢住军心,后日一早,战事大起后,万某自当设法脱身,赶至东门主持大局!”
万瓒乃人老成精的主儿,哪怕王宁说得很是含糊,他也能从中听得出不少的隐情,为了确保自家起事之功劳,万瓒在表态之际,可是没忘了自请上一把,那意思便是要万某人起事可以,东门一带的主事之权须得归他万瓒方可。
“如此甚好,大都督只消及时赶到东门,自有人会除掉雷世彪,拥大都督为东门统帅,待得我大军进了城,陛下自不会忘了大都督之劳苦功高。”
王宁倒是无所谓献城的功劳归谁,在他看来,只要帝国大军能顺利进城,立功最巨的只会是他王宁,至于旁的琐碎功劳么,王宁根本看不上眼,也自不屑去争,正因为此,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万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