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很是机灵,尽管不曾接到中军处传来的将令,可一见到大梁军去而复返,立马便自作主张地下达了道将令。
“轰、轰、轰……”
随着厉明一声令下,众炮手们立马纷纷行动了起来,很快便将各门火炮的射程都调整到了位,毫不客气地便又是一通狂猛的轰击,措不及防的大梁军步军当即便被炸得个死伤惨重不已,受惊之下,原本就谈不上严谨的冲锋阵型顿时便乱成了一团。
“不要乱,稳住了,接着冲,给我冲!”
见得手下将士又被华军的炮火给炸得崩溃了去,索周登时便急红了眼,一边挥舞着横刀砍杀着乱窜的溃兵,一边声嘶力竭地狂吼着,试图稳住局面,只可惜不过是在做无用功而已,到了末了,就连他自己都被乱兵们挤得个立足不稳,不得不跟着溃败了下去,在自知难逃被斩的情形下,索周根本不敢回转大营,领着十几名亲卫疯狂地便向东面逃了去,很快便跑得没了踪影!
“索周,尔个胆小鬼,竟敢潜逃不归,来啊,给我追,务必生擒此獠,朕定要活剐了这混球!”
梁师都万万没想到己方部队居然这么快便又败退了回来,再一看索周这个主将居然逃走了,登时便怒得个不行,跺着脚,咬牙切齿地便咒骂了起来。
“……”
面对着暴怒不已的梁师都,这回就连冯端都不敢出言再劝了,诸将们全都噤若寒蝉般地站在一旁,营前高大的了望塔上,就只剩下梁师都那狂乱的咆哮声在狂响个不休。
“陛下息怒,如今贼先锋军于岸边立阵已稳,若不早图,则须得先行撤走,以免遭贼军所算,还请陛下早作定夺。”
见得梁师都光顾着发飙,却愣是不曾拿出个章程来,其堂弟梁洛仁可就看不下去了,紧着从旁闪出,面色肃然地进谏了一句道。
“嗯……再攻一次,十四弟,索周那厮之军伍皆归尔调遣,且从正面作强攻状,而后佯败,诱敌来追,待得敌动,正宝即率五千骑顺河岸直冲敌后军,务必将贼军赶下河去!”
梁师都心下里对华军的火炮之犀利也自颇为的发憷,本想着先撤回朔方县,可再一想,若是丢了平水这道天险,己方所部恐难敌华军之兵锋,未见得能支撑到突厥汗庭的大军来援,一旦朔方老巢丢了,大梁的根基也就毁了,再想南面称尊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么,如此,或许也就只有去投汗庭那么条路可走了的,而这,显然又不是梁师都所乐见之局面,正是出此考虑,梁师都还是决定再攻上一次。
“臣遵旨!”
梁洛仁显然不曾料到梁师都会将主攻的差使丢给自己,当即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并未谈甚条件,昂然应诺之余,匆匆便奔下了了望塔,与李正宝一道赶到了溃兵们的集结所在地。
“将军快看,贼军又杀过来了!”
尽管已是接连打退了大梁军的进攻,可实际上前后加起来的时间也不过就半个时辰不到,如此短的时间里,饶是工兵营已是拼命在忙碌了,可浮桥却依旧不曾建好,渡口处依旧是一派的忙乱之景象,就在此时,大梁军再度从营前漫涌而来,立马便有一名眼尖的了望哨紧着便高呼了一嗓子。
“弓箭手压住阵脚,其余各部列阵待敌!”
薛万均循声望将过去,立马便发现这一波冲杀而来的大梁军气势明显要比前两回更盛上几分,自不敢掉以轻心了去,紧着便下了道将令,但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中,千余华军弓箭手立马齐齐而动,飞快地在渡口处列成了个圆弧状之阵型,一张张长弓尽皆拉得个浑圆,遥遥地瞄向前方。
“后退者,杀无赦,甲乙二营都有了,给我冲!”
梁洛仁显然是吸收了前两回败北的经验教训,此番挥军上前时,不再是一窝蜂直接冲上前去,而是先在离着渡口四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整顿好了出击队形,而后又在阵后布置了道督战队,之后方才先派出了两个营的盾刀手以营为单位,形成双箭头冲锋之架势。
“各炮位都有了,集中轰击敌左翼冲锋部队!”
这一见敌冲锋部队不多,且又分成了左右两拨,屹立在对岸炮兵阵地上的厉明紧着便作出了战术调整,一道命令下去,众炮手们立马开始了紧张的诸元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