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命令各部加快行军速度,午时前赶到新野城!”
尽管天黑,又不曾打起火把,可因着从邓州到新野一路都是平原之地,大军行进起来的速度也自不慢,待得到了卯时六刻,天色微明之际,急于撤退的大军竟已奔行出了近十里地,一路顺风顺水之下,董景珍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松下了大半,长出了口大气之余,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而后方才神情放松地下了道将令。
“呜,呜呜,呜呜……”
董景珍显然放松得太早了些,就在他刚刚下完将令之际,大道两旁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两彪华军呼啸着从两处林子间杀了出来,左边是程咬金所部五千精锐,而右边则是魏涛所部六千兵马。
“该死,中计了,快,全军向前冲!”
这一见两拨华军大举杀出,目标直取自己的中军所在处,董景珍顿时便慌了神,自知来不及列阵应战之下,哪敢呆在原地等死,大呼了一声,策马便率亲卫队向前狂冲了去,至于后续部队的死活么,他已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尽管华军的伏击部队兵力其实不算多,奈何南梁军正在急行军之中,根本就没丝毫的抵抗能力,被两路华军一冲,彻底便被切成了几截,大乱之下,更是战意全无,被华军杀得落花流水,腿快的跟着前军向前狼奔豕突,腿慢的就只能跪地求饶,至于后军么,见势不妙,乱纷纷地便掉头向回逃,可两条腿又哪能快得过华军骑兵的追击,真能逃出生天的可谓是少之又少,只这么一战下来,董景珍握有的六万主力就被程咬金吃掉了近一半。
“呜,呜呜,呜呜……”
逃,拼命地逃,就在董景珍庆幸程咬金所部不曾追击而来之际,道旁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一面绣着“文”字的大旗从里许开外的树林里冒了出来,旗下一员大将跃马横枪,赫然是文仲明率五千骑兵杀出了埋伏地。
“撤,快撤!”
董景珍原本就只有五千骑兵,昨日一战中折损了大半,如今算上其亲卫队,也不过就三千骑而已,这一见文仲明所部骑军势大,哪敢前去迎战,也自顾不得步军的死活了,狂呼了一声,率骑军便发足狂奔了起来。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文仲所部飞速地冲进了乱成一团的南梁军中,好一通的大杀,却并未去追击狼狈鼠窜的董景珍所部,全力绞杀乱兵之余,也自没忘了劝降之辞,很快,被主将丢下的南梁士兵们大多纷纷丢下了兵刃,老老实实地当了俘虏,个别敢于顽抗的死硬者全都被华军骑兵们斩杀当场。
“停,快停下!”
丢下了步军之后,剩下的就全是骑兵了,南梁军的撤退速度自是奇快无比,很快便冲到了盘龙湾一带,可顺利的撤退旅程到此也就没了,此无他,前方大道上早有一拨为数五千的华军骑军拦住了南梁军的去路,一面铁血大旗下,秦琼正自横枪策马地立于军阵之前。
“降还是死?”
秦琼根本没在意董景珍的慌乱整军之行动,将手中的长马槊向前一指,声若雷震般地便咆哮了一声。
“降还是死?降还是死?”
秦琼话音一落,五千华军骑兵便紧着齐声呐喊了起来,声浪震天,当即便令本就慌乱不堪的南梁骑兵们全都为之好一阵的心惊肉跳。
“唉……降了。”
董景珍本还想一战突围的,可一见左右全都面有惧色,心顿时便凉了,脸色变幻了几下之后,终归还是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将手中的长马槊往地上一丢,垂头丧气地便下了投降之令……
“报,禀大将军,我军主力遇袭,晋王殿下大败而逃,后军已被敌全歼。”
天将亮之际,张绣紧着收拢了佯攻部队,率部头也不回地便往新野城方向急退,这才刚走出不到五里,就见一名报马疾驰而来,连下马都顾不得,便已是慌乱无比地禀报了一句道。
“怎会如此,该死!董景珍老儿误国,狗贼,狗贼!”
这一听主力遇袭,张绣的心顿时便凉了半截,大怒之余,忍不住便大骂了起来。
“大将军,主力既是不保,贼军恐须臾便至,您看这……”
“大将军,情形不对,我等不若先撤回大营再做计较。”
……
见得张绣光顾着泄愤,却迟迟没个决断,跟在其身旁的众将们自不免都有些慌了神,赶忙七嘴八舌地便进言了一番。
“还计较个屁,唉……传令下去,打起白旗,我等降了。”
外无援军,内无粮草,面对着的还是强大无比的华军,就手下这么点兵力,连给人塞牙缝都嫌不够,张绣本就不是啥忠臣,自然不肯平白为南梁殉葬,到了此时,他除了下令投降之外,也自无甚旁的路好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