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立即冷哼一声,嗡嗡地说道:“有什么好见的?!如果对方不是来劝降的,老子把项上的头颅拧下来给你。至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呸,迂腐!现在是敌强我弱,军心不稳,正好借对方的人头提高士气!何况,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将军做的!谁要是敢辱没大秦,辱没将军,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县令王安悻悻地笑了笑,说道:“本官要你的头颅干什么,全凭将军决断,全凭将军决断。”说完低下头,眼角闪过一道憎恶的寒光。
县尉孙方心里面也是一阵憎恼,秦安刚才的一番话,分明连自己也骂进去了。自己也是好心好意地提个建议,秦安这个粗枝大条的粗鄙之人,除了会打打杀杀,就不会动半点脑子。斩杀了韩军的使者是一时之爽,惹恼了对方,韩军全力攻城,阆中的伤亡势必惨重。眼下郡守张若的主力远在巫县,时间对阆中是最重要的。秦安这是生怕韩军攻势不猛的节奏啊!
自从郡守张若派自己的心腹爱将张信领兵三千来阆中支援后,王安和孙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以前王安管民,孙方管兵,两者亲密无间,打打巴国的余孽,欺负下不识抬举的土豪,日子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可张信一来,打着郡守张若的旗号,所有的赋税都被收缴,用来修缮城防、修补道路、探听汉中消息,对当地的土豪、蛮人则是尽量拉拢、收买,甚至为此斩杀了不少平日里欺负蛮人部落最厉害的士卒。
别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张信这里完全不起作用。表面上张信对王安甚是尊重,可实际上却是独断专行,王安对此是敢怒不敢言。
孙方的处境好一些,但脏活累活基本上都是他手下的两千士卒给包办了,孙方其实和张信也是貌合神离。不过,谁叫张信手下的士卒确实战力强呢,一对一的话,孙方手下的士卒完全不是张信士卒的对手。
这是个讲求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的时代,何况,巴郡已经成为飞地,张信的背后又是掌管无数人生死的郡守兼郡尉张若,所以孙方只能屈服。
张信不傻,他虽然平日里猖狂了一些,但伪装的成分居多。在军中,有着重大性格缺陷的人反而更容易出头。无论是贪财还是好色无或是贪权,这样的人都是好控制的。上司最怕的就是那种刚正不阿不偏不倚无欲无求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最得民心最得军心。要么他是圣人,要么他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上者,向来不惮以最邪恶的心思揣测底下的这类人是伪装的圣人,其本质是意欲谋反之人。
张信何以深得郡守张若的信任,就是因为他平日里的狂放不羁和用兵上的谨慎。知兵而善用,是为将才。为人狂放,自然不会有多少朋友。所以张若才肯将张信依为心腹!
“秦安,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不向王县令道歉!”张信脸色铁青地说道。平日里秦安这么说自己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但眼下大战在即,最忌讳的就是内讧。没见到秦安一番话,孙方和他手下的两个二五百主面色尴尬吗?!张信只能是训斥下秦安,好弥补双方的关系。
秦安一愣,摄于张信平日的威慑,心不甘情不愿地嗫嚅道:“王县令!老秦心直口快,言语粗鄙,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为了大秦嘛!”王安用极度客气的语气说道。
张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本将已有决议!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来人啊!将油锅烧热,将韩军的使者带过来!”
这前后矛盾的话让房内的众将为之一喜,张信表面上不杀韩军使者,可背地里却是要给韩军使者一个下马威啊!对方不过是一名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到时候自己这一方把眼睛一瞪,佩剑一握,对方还不得吓得面无人色!再看看滚烫的油锅,不吓得尿裤子就算他本事大!折辱了韩军使者就是折辱韩军,可韩军压根还挑不出刺,妙啊!
秦安对这件事显然最是心急,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末将去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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