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的人都在纳闷儿,这位女公子是干嘛的,看样子怎么感觉她才是这伙人的头儿呢!
李日知进了正堂,居中而坐,那史巴依不敢坐下,他挺大岁数的人了却只能站在一旁,双手垂下,腰弯着,满脸陪笑的等候吩咐。
李日知笑道:“本官姓李,现于雍州府许相案前听命,今天本来是要去隔壁查案的,隔壁贺兰家的事你听过吧?”
史巴依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但,但实在是于小人无关的……”
李日知道:“本官知道和你无关,但听说你府上有人能歌擅舞,说不定和他们有关,所以本官今天特来审查,你还不速速去叫他们过来施展一下才艺,谁跳的最不好,那估计就和谁有关了!”
满室,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这番话要是被许敬宗听见了,非得踹李日知不可,太不象话了,一点都不文艺,太丢读书人的脸了!
许敬宗的人品绝对算不上好,贪财好色生活奢靡,敲诈勒索收受贿赂,这些事情他统统都干,但他在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向来是道貌岸然,神态严肃,十足十的正人君子表情,并且说出来的话让人抓不住半点把柄,极有水平。
象李日知说得这么没有语言的艺术气息,找遍整个长安官场,估计他也是独一份了!
史巴依听了这番天雷滚滚,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却反而放下心来,并且脸上露出了笑容,是真的笑容,不是那种假笑。
史巴依心想:“这人虽是雍州府的官,但明显是个雏儿,当官的水平也太差劲了,估计是刚从乡下来的土鳖,没见过世面,可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麻烦大了呢!”
史巴依瞬间就对李日知产生了轻视,并且对李日知带了这么多人来,弄出这么大的排场,也颇有些瞧不起,太土鳖了!
“原来李官人是想要审问那些舞姬和乐师,这容易得很,不如去后花园审问,小人准备下酒席款待李官人,如果李官人看上了哪个舞姬,尽管带回家去,就算是小人的一点点心意!”史巴依放下心后,说话都顺当了不少。
李日知表情严肃地道:“本官为官清正,绝不吃请,绝不收受贿赂!”
“小人不敢,小人知道李官人清正,乃好官中的楷模,小人只是略表寸心而已!”史巴依冲着管家一挥手,道:“摆筵席,上歌舞!”
一行人进了后花园,李日知便在那葡萄架下的小榻上端坐,只不过片刻功夫,酒菜便上,十几个乐师坐在场边,又有几十名的美貌女子入场献歌献舞,场面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史家的排场虽大,可也大不过陈英英家,连傅贵宝家的排场都不如,就连成自在都不怎么太在意,除了他还能东张西望一下之外,李日知他们都是面无表情。
史巴依心中纳闷儿,这个李官人看起来粗鄙不堪,公然享乐,怎么却对如此奢华的歌舞不感兴趣呢,是太难伺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日知忽然转头,对史巴依道:“这些都看过,你家有的别人家都有,你家有什么稀罕东西吗,比如胡人特有的玩意儿?”
史巴依微微一怔,这才明白为什么李官人不感兴趣,原来是要看特殊的,他忙道:“叫阿巴尔上来!”
接着,他对李日知笑道:“小人这里有一个天竺来的奴隶,会一手绝活儿,小人这便让他耍出来,给李官人和诸位官人看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