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长的观点学生是万万不能认同的。”林超涨红着脸很有些激动,“朱文公的确说过理在气先,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但何为理?想天地之间,寰宇茫茫,理又在何处?当然是自在心中。我心即理,这才是万物之根本。”
“一派胡言。”马骐骥比林超还激动,“人皆有是心,然人心各异,如一人一心,岂不是一人一理?我来问你,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此万古不变之理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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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朗转头对吕兴说道:“吕公子,这万州书院觉得如何?”
“许兄,在下佩服。”吕兴低低的声音答道,“许兄的这个‘兼容并包’确实是厉害,我琼州府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呵呵,吕公子过奖了。”
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站起来打断了林超和马骐骥的激辩:“林先生,我们暂不去谈理。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指教。”
林超看着发问者:“何事不明,我有问必答。”
“先生。”那学生问道,“前日先生给我们讲授时曾说过,我华夏数千年文明同那西洋蛮夷相比自愧不如,学生不知先生何出此言,想我中原文化,自孔圣人孟圣人以来,自是博大精深,岂是那蛮夷番邦可比,不知先生如此贬低我华夏文明是何用意?”
“汝此言谬矣。”林超有些急了,“我并非是贬低圣人之意。想圣人之言又如何贬低,纵使我再自不量力,此大逆不道之言又岂敢乱说?吾之本意是说我华夏文明有不足之处,数千年来,吾等只关注伦理道德,经史子集,但对于数算机械,却一概贬为淫奇技巧,但凡识文断字之人无人探究。反观西洋人,船坚炮利,自是数算机械之用途。”
“船坚炮利又当如何?”马骐骥抢先问道,“兵者,不祥之器也。林先生如此推崇船坚炮利,难道是想教我大明子民都去杀人吗?”
“马院长又误解了在下的意思了。”林超转向了马骐骥,“学生敢问院长,院长可知在濠镜的红夷人?又可知这天下分为几大部洲?一洲又分几国?”
“蛮夷番邦之事,我知他作甚。”马骐骥哼了一声。
“那学生再问院长。”林超不依不饶,“院长不知红夷人之事,但为何那红夷人远隔我大明数万里之遥,却能来到我大明,而我大明之人,又有多少能够去的了他们的地方,又有多少能够了解他们的事情。”
坐在许朗左边的何超勇偷偷的向许朗伸出了大拇指:“你真牛,这都快成五四的北大了。”
“呵呵。”许朗笑了两声,“对了,你们现在征兵征的怎么样了?我这次来万州,韩万涛让我问问你。”
“还那样,稍微有点改善吧。”何超勇摸了摸脑袋,“差不多能凑够一个多营了,过几天你回去的时候让叶战和你一起走,先带2个连回去。你也和韩长官说说,我们也尽力了。”
“行,我知道。”许朗又问道,“顾斌和曹会那最近有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找人都盯着呢。他们除了必要的一些公务上的事,基本什么都不管了。”
“嗯。”许朗应了一声,“还有,这次和我一起过来的几个教物理化学的老师可都是咱们自己人,安全第一,这事你可得负起责任来。”
“你放心吧。”何超勇答道,“我一人给安排了一个贴身侍卫,都是警卫班的,不会出问题的。”
两个人正在低低的耳语,叶战从外面走了进来,四周环顾了一圈,径直来到了许朗的面前。
“许先生,何长官,榆林湾来人了,要见许先生。”
“好的。”许朗起身又招呼了一下何超勇,“走,咱们出去看看。”
学院的大门口站着一个榆林军陆军下士,看见许朗和何超勇从学院门口出来,下士赶忙迎上去敬了一个军礼:“长官好,许委员好。”
何超勇还了一个军礼:“这么急着找许委员什么事?”
下士把手中带着铅封的竹筒递到了许朗面前:“委员会和军委会让属下通知许委员,即刻返回榆林湾,这封信里都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