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之后,林月媱这才抬起头低声道:“好吧,明日我便回太和县!浩哥,你可要万事小心!”
“恩!明日我让罗大哥陪你回去,这样我才放心。回去告诉陈升,我让他办的事,一年以后,必须完成……”
庭院深深,客栈里一片宁静,若是仔细聆听,便会听到均匀呼吸的酣睡声。
突然间衣襟带风的声音,从西房上传下来。再听院中“嚓嚓”的响动,直奔上房来了,有人亮匕首向隔扇门的插管。隔扇门并没插,慢慢的开了,这人在门槛这儿蹲着。
仔细瞧这人,青绸子绢帕缠头,一身三串通口夜行衣,绒绳勒住狮子绊,斜插着一把纯钢三棱峨眉刺,脚下薄底靴子。
这人蹬着门槛儿往里瞧,探臂膀拔下三棱峨眉刺,缓缓的向陈浩的房内走来。待到来至床前,举起兵刃便向床上刺去,连续刺了几下,见床上毫无动静,便掀开被褥,结果是空空如也。
这贼人不有大吃一惊,知道对方已然有了防备,于是赶忙向外逃窜。刚要往外走,却听罗凤娇低声喝道:“大胆贼人,尔往哪走!”
罗凤娇这么一声喊叫,顿时引来了旁边厢房的罗飞龙与姚刚,二人迅速的来到门前堵住了贼人的去路。
此贼人见三人围堵自己,但却没有丝毫慌张,手中三棱峨眉刺如疾风一般刺向罗凤娇。罗玉凤见对方向自己而来,柳眉一挑银枪便悍然出手。然而两招过后,却让罗凤娇心中暗道,这个贼人武功不弱。
这贼人虚晃一招,便迅速闪开攻势向窗外跳去。
姚刚一亮棍,往前一扑身,棍法直打天灵。这个贼人上步一闪往下一矮身递刺就扎,姚刚卧腰一脚把这贼人就踢出老远。贼人好快的身法,就地十八滚,骨碌碌出去,鲤鱼打挺起来就跑。
罗飞龙喊喝:“贼子哪里走。”纵身跳上去,槊也到了,紧跟着罗凤娇也到了,霎时,几个人把那贼人围到中间。
陈浩与林月媱站在一边,林月媱看着打斗,不由得抬眼担忧的看了看陈浩。而陈浩看着几人打斗,撇了撇嘴道:“我说你们几人,真是江湖混久了,脑子有了些许顽固!”
“臭小子,你说什么鸟话,洒家听不懂!”罗飞龙瓮声瓮气道。
好家伙,也不叫兄弟,也不叫公子,私下里与其妹妹没什么两样。一个臭小子,一个臭流氓,果然是兄妹。
“本是行凶之人,你还喊贼人哪里走,换成是你,你会停下吗?”
额……
“你若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别人在后面追你,要将你法办,他在后面喊着小偷,给我站住,别跑!,你会听他的话吗?”
额……
陈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颇具无奈道:“老套的台词,肤浅的语言……哎……无药可救……”
“臭流氓,要不是本姑娘事先与你换了房间,你还有力气在这里大放厥词吗?臭流氓!”虽然觉得陈浩此番说辞有些道理,但是对陈浩的态度有些不忿。
本就荒凉的客栈,加上逃荒者众多,客店本就濒临倒闭,自然没有多少人居住。像陈浩几人前来投店,也是一个月来少有的几人。因此几人的打斗倒是没有引来客人的围观,陈浩花钱让店主躲在房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贼人可真有两下子,虽然刚才动手吃了亏,但他明白过来后,闪展腾挪,把这峨眉刺就施展开了,真是瞻前顾后,闪左防右,指东打西,神出鬼没。
那个行刺的贼人见陈浩站在了台阶上,心里暗自想:“今日长久战下去,我绝不是对手,不如及早解决了这个人!”
想到这里,这贼人一阵急拳猛腿,逼得众人稍微露了点空隙,一个不备,奔台阶就来了,他要先杀陈浩。
众人一阵惊呼,危急时刻,只见空中一道寒光闪过,一只银枪凌空刺向贼人,贼人感觉后背有风便知不好,一个灵巧侧身躲过银枪,随意用兵刃挡了回去。
“呛啷”一声,银枪被打飞三丈之外,众人一看,此枪正是罗凤娇的银枪。原来当时罗凤娇见贼人要杀陈浩,本要上前阻止,可惜离得太远,于是情急之下便抛出长枪,以解燃眉之急。
众人松了口气,陈浩也惊出一身冷汗,虽然陈浩自负武功不弱,但是也未必是这贼人的对手。再者此次出行,陈浩还没有打算施展武功,即使是青云观活捉小道士,也是用的蛮力而已!因为这是自己的后招,以备不时之需。除了罗家兄妹与月媱,便无人知道陈浩武功究竟如何。
那贼人见无法得手,心中暗道,看来今天是刺杀不成了,不如先走人为上,日后再作打算。那贼人在台阶上双脚点地“蹭”一声就上了正房,窜房越脊,几个起落,眨眼间没了人影。
众人见贼人逃脱均是满心的不敢,此时月亮已然探出头来,陈浩抬头看着明月,淡淡的轻声道:“看来,这路上不会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