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长城上的救火队,是抵抗匈奴骑兵入寇的急先锋。
同时还是汉家第一支纯骑兵部队。
无论是卫青,还是霍去病,都曾率领这支王牌骑兵,远征万里。
哪怕是现在,因为幕南无王庭,飞狐军的重要性下降,资源和兵源也大不如前。
但它依然是汉军的野战王牌。
更是除北军六校尉外,唯一一支部署在内郡的常备野战骑兵。
因为……
飞狐军不止要对外作战,还承担着守卫太行山,镇压关东郡国的重任!
作为持节使者,张越本身就被授予了‘临机决断’的权力。
如今,匈奴南侵,以持节使者的名义,征调飞狐军出塞,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飞狐军是不可能全军出塞的。
张越预估,最多也就三千左右的轻骑兵会在飞狐将军的率领下出塞。
但这已经足够了!
三千汉骑,即使只是旧时骑兵,并未换装马蹄铁、马鞍、马镫的骑兵。
也足以解放护乌恒都尉的骑兵,使之可以执行大迂回的战略。
从匈奴人的菊花处,忽然出现。
…………………………
距离鶄泽数百里之外的弓卢水畔。
卫律仰头躺在柔软的草皮上,望着漫天璀璨的星河。
姑衍王虚衍鞮则坐在他身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目光灼灼,看向南方。
“丁零王,本王听说,有斥候报告,已经和呼揭人联系上了?”姑衍王问道。
“嗯!”卫律点点头:“就在下午,臣得到报告……”
他脸色非常古怪,甚至有些恼怒。
“呼揭人怎么说?”虚衍鞮却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问了起来。
“屠姑射那个混账!”卫律愤恨不平的道:“斥候们报告,他们遇到了呼揭的几个小王,想要和他们打探汉军动向……”
“结果……”卫律咬着牙齿,道:“却被这些贱奴拿着鞭子,抽了一顿!”
虽然鞭子只是抽在斥候们身上,但无疑疼的是他这个丁零王的脸。
虚衍鞮听着,呵呵的笑了一声,道:“丁零王息怒,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呼揭骑兵,素来桀骜不驯,连大单于的命令也未必会听……”
不服号令,以下犯上,桀骜跋扈。
这是呼揭人长久以来,给外界留下的印象。
别说是卫律了,就是他这个单于的弟弟,也未必能让这些金山脚下的蛮子乖乖服从。
特别是考虑到,呼揭人前些日子报告,他们在幕南收获丰厚。
说不定,他们又打了一个胜仗,抢到了不少东西。
以这些蛮子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所以,虚衍鞮也没有多想。
“丁零王,现在连呼揭人都在幕南如此风光……”虚衍鞮忍不住老话重提:“我军是不是可以渡河了?”
连呼揭人都能打胜仗,抢到数以万计的牲畜、马匹、妇孺。
虚衍鞮深深觉得,自己可以抢到更多。
“不急!”卫律宽慰道:“汉军动向依然不明,我军当镇之以静!”
“决不能轻举妄动!”
“宁可吃亏,也不要擅自深入幕南!”
若虚衍鞮没来,卫律或许已经提兵南下了。
但虚衍鞮的到来,让他不得不谨慎处置。
因为,虚衍鞮带着他的姑衍万骑抵达此地的同时,也意味着漠北防御出现了巨大的真空。
一旦他和虚衍鞮的军队,在这里受到损失,那么……
毋庸置疑,汉军就可以追着他们,向匈奴的核心进攻。
而现在,匈奴主力在天山一带,留守漠北的兵力本就不足。
再没了他的这些军队,汉人一旦攻入漠北,就和米仓里进了老鼠没有区别。
要知道,现在留守漠北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
是不可能阻挡汉军在漠北的攻击的。
卫律可不想犯下当年尹稚斜单于和赵信急功冒进的错误。
更不愿意和赵信一样,再赌一次匈奴的国运。
匈奴已经输不起了!
对卫律来说,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一件事情上——拖。
汉朝的老皇帝已经老了。
他没有几年可以活的了。
拖到他死,一切就都会改变!
新王登基,或许情况就会大大不同。
说不定,匈奴可以获得一个前所未有的喘息机会。
何必在现在冒险呢?
即使冒险成功,所得的也不过是些乌恒牲畜与人口而已。
但失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虚衍鞮的耐心,却似乎已经耗尽了。
他有些不满的看着卫律,摇头道:“丁零王,您太谨慎了!”
“本王带着姑衍万骑来此,可不是陪着您在这弓卢水看风景的!”
卫律看着虚衍鞮,摇了摇头,其实他一直不看好这位姑衍王。
相反,卫律更喜欢虚衍鞮的弟弟于靬王屠奢故当。
因为,屠奢故当性格沉稳,为人宽厚,做事豁达,明白事理。
可惜,屠奢故当沉迷于音律,喜欢弹琴鼓瑟,甚于治国理政。
前些日子,卫律就听说了,这位于靬王已经带着他的部族,向北方之北出发,他要去北海,去见苏武。
只因为他听说了,汉使苏武,品德高尚,为人高洁,是真正的君子。
而且,还精通音律,会弹许多高难度的古乐。
对此,卫律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虚衍鞮却仿佛没有看到卫律的神情一样,他坚定的道:“本王已经决定了,明日便率军渡河!”
“丁零王休要再劝!”
和卫律不同,年轻的姑衍王,现在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都是威震天下。
卫律的保守和谨慎,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