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爷子的感慨，程之锦又不声不响的拍了一句马屁，说道：“在我看来，老爷子这是属于老当益壮，虽然您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不管什么时候，大家其实都还是很敬仰您的。”

“敬仰？”老爷子呵呵一笑，“与其说敬仰，不如说是忌惮，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很尊重我这一把老骨头吗？他们不过就是听说了太多关于我的事，很怕我而已，你信不信，等我一死，肯定会有很多人在背后偷笑，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我这一辈，确实也得罪过很多人。”

程之锦笑了笑，说道：“抛开那些人不谈，还是有人真正敬仰您的，比如说我！”

一听到这话，老爷子下意识抬头盯着他看了会，微笑说道：“我暂且相信你，毕竟你能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要跟我这老头子见一面，这种魄力和决心，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程之锦微微一笑，“老爷子您过奖了，其实我这么做，也是站在一个生意人的角度上去思考的，花多少钱对我来讲也并不重要，但只要我认为这么做是对的，或者说能给我带来价值，那我当然十分愿意去这么做，更何况这笔钱本身就是拿来做慈善的，所以也不值一提。”

“既然说到了价值，那你认为你花的这笔钱，除了能给你带来名义上的荣誉之外，还能给你带来别的什么价值？或者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没有想过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老爷子突然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这让程之锦一时间愣住了。

好在他今天来之前，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很快，他也坦白的回道：“老爷子，我这么跟您说吧，其实这两年来，我们程家在长三角虽然发展的很好，甚至超过以往的任何时候，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办法进入到上海这个大市场，这其中有很多复杂的因素，可归根结底也就是两个最简单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水土不服，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适合我们的合作对象，这导致每次在我雄心勃勃想要带领程家在上海打开市场的时候，就总会遭遇到各种麻烦，所以我很迫切的希望能跟老爷子您来一次合作，因为我觉得您是我最好的人选。”

听他说完后，老爷子皱眉寻思了会，笑着道：“要我说，你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别以为我这话说的很难听，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据我所了解，你们程家在江浙两省已经发展的非常好了，为什么就一定要来上海趟这趟浑水呢？刚才你自己也说了嘛，你不是没有努力过，只不过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那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市场可能并不适合你的发展，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就应该要适可而止了，可你还是不甘心，难道满足自己的野心就那么重要吗？”

程之锦心里一颤，他实在没想到老爷子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他之觉得难听，也正是因为老爷子说了实话，这就等于是戳中了他心里的痛点，所以导致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不过很快，老爷子紧接着又说道：“其实换个角度来想，我倒也能理解你的思维，毕竟你还年轻嘛，当然不会想着一直这么原地踏步下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也千万不要一味的去追求自己的野心，本来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可起码你要做到自己的能力匹配上你的野心，你要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就暂且放下自己的野心，不要去强求，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或者说也承担得起失败的后果，那我肯定也不会去阻止你。”

在说到这里时，老爷子故意停顿了下，最后又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两天之后你再来这里找我，那个时候如果你还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好，你说要我怎么帮你，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有一点我也得事先跟你申明，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很多事情也没办法做到亲力亲为，所以到时候你要跟我谈什么合作的话，可能大多数时候你得跟我女儿去打交道了，当然你也放心，既然我答应了要帮你，那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就为了卖给我一个面子，我总不能辜负了你一片诚心，是吧？”

一听到这番话，程之锦心里非常激动，连忙说道：“能得到老爷子的这番答复，我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