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些畏惧的望着宋庆,他实在是想不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是如此大胆。当着他这个邳州卫指挥同知的面,说起要把邳州卫指挥使干掉的事情,哪怕宋庆知道他胡某人和杨方不和,可这也实在是太直白了些,他现在多少有些后悔让宋庆说得这么直白。但在内心深处却又多少对这事有那么几分期盼。
片刻之后,长期被压制的怨气,以及对指挥使位置的强烈渴望,终于还是战胜了他那所剩不多的理智,胡捷面『色』由白转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狠狠咬了咬牙,似乎最终下定决心似的问道:“胡某在邳州卫也有些势力,若是不算杨方的话,应该还是最大一股,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胡某自问至少有八成把握。只是不知宋大人可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什么的自然是有,而且多得很,我手下弟兄们之前十天所做的一切,还不能说明白吗?”宋庆很自信的笑着,对神『色』更加亢奋的胡捷道:“况且之前我们可都是两眼一抹黑,如今有了胡大人做内应,想要暗中出手做掉谁。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杨方又不是什么武艺超群的猛将,只要抓住机会,当可一击毙命,只看胡大人是否有这个胆量了!”
“胡某虽年近不『惑』,可胆气却未消退!”话说到这个份上,胡捷也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原本还有些躲闪的目光,也变得炯炯有神,甚至还有些侵略如火的气势。急不可耐的对宋庆道:“不知宋大人何时可以动手?”
“要等一段的,如今刚和邳州卫打过,这时候杨指挥使若是死了,谁都知道是我下的手,哪怕没有直接证据。可有些事情是不讲证据的,我听说杨指挥使在南京那边有大人物做靠山,若是那位大人物意欲为他报仇,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顶不住,因此还需要胡大人暂时忍耐,顺便也为自己多栽培些势力出来,免得临到头来人手不敷使用。”
“那这一次的谈判又和如何处之?”胡捷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表示默认宋庆的意见,转而回到谈判内容上来,啧啧嘴道:“宋大人这条件实在是太过了,若是胡某全都答应下来,回去别说栽培势力,就是原本那些兄弟能否留下都做不得准,因此还望宋大人能够减免一些,这样胡某回去之后也好和兄弟们交代,才能以此和杨方分庭抗礼。”[]明犬221
“这个你放心,条件自然是可以谈的,就像我之前说的,条件可以减半,甚至割地这一项暂时都可以拖着不用给,不过这方面只有你我知道,条款要另外签订一份的。”宋庆说罢,又『摸』出一份新的条款来,都是减半之后的,落款上直接写着邳州卫指挥使,留白处是让胡捷签名的,简单介绍过之后说道:“割地可以暂时先拖着,这七万五千两银子,我可是马上就要,最多不能超过明天这时候,我还可以派人过去帮忙宣传,说这都是你胡大人的功劳,让邳州卫的弟兄们记你的好。”
“那,那就多谢宋大人了。”胡捷脸『色』尴尬的笑着,不过心中多少也有几分雄心壮志,他如今还不到四十岁,心里也是希望更进一步的,加上杨方与他素来不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他身后捅一刀,如今既然有这种机会,他当然不会心慈手软,反正他和杨方半点交情都没,反倒都是仇隙,对暗杀此人只会拍手叫好,何况还能高升一步,自然不会拒绝。
签过条款,胡捷也知道这是彻底和宋庆绑在一起了,想想来之前的种种猜测甚至惊惧,再看看如今这种似乎很匪夷所思,却又特别合乎情理的联手,也是没来由一阵好笑,昨日还在打生打死,今日便合伙对付杨方了,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他心中存着事情,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婉拒了宋庆留饭,倒是要了几个能说会道的狗营军士,跟他一起返回邳州。
宋庆对此也很重视,他生怕胡捷和杨方闹得不僵,只有胡捷彻底跟杨方闹翻了,才能够毫无保留的倒向自己这边,因此干脆把赵满熊给派了过去,赵把总虽说胆子不大,可也知道此行不会有危险,哪怕杨方对此深恶痛绝,敢于去找胡捷的麻烦,却绝对不敢来对付他,因为只要伤了他赵某人一根汗『毛』,宋庆直接就敢发兵攻打邳州卫,这才是他的底气所在。
除此之外,他对邳州那边的商业状况也很有兴趣,按照宋庆之前的规划,将来邳州是要并入狗营势力范围的,最初阶段也是要做生意的,因此他这个财政方面的大管家自然要仔细考察一番,看看究竟做什么生意能够赚钱。
将一行人送出大营,宋庆独自一人转了回来,正巧碰到叼着鸡腿的丁魁,白了一眼道:“老子顶着大日头谈判,你这厮倒是清闲,金ping梅看完了?跟你说过多少次,看书要看字,不要只看绣像!”
“我那不是金ping梅!”丁魁顿时跳脚,浓密的胡须一颤一颤,却也知道拿宋庆这惫懒东西没辙,只得问道:“下一步要做什么?继续收拾邳州卫?人家若是真的低头服软给银子,那就不太容易找茬了吧?”
“邳州卫的事情暂时停下,拿了银子就走,过段日子时机成熟了再说。”宋庆目光已经投向徐州方向,冷笑道:“下一步要做的,是先把周家办掉,他家离咱们太近了,一天不彻底倒下,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丁魁有些不解道:“周家不是已经被你打成那样了,还能有什么威胁?”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宋庆毫不犹豫的盗用了名人诗词,见丁魁满脸讶异,似乎见到妖怪似的,不由得意的一笑,说道:“周家在徐州四代经营,可谓树大根深,若是不趁这时候彻底铲除,等到他缓过气来,那就该对付我了,说不定还会和杨方联手,到那时候我更加不好对付,这种事情要么不做,做就做到底,彻底将周家的根挖干净!”
丁魁没再说话,一方面他为周家默哀,另一方面他觉得宋庆刚才那两句诗很不错,自己必须要继续加强学习,否则不光武事上比不过,文化方面也要被甩在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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