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仲气得浑身发抖,陈立没想到竟然没能将玻璃窗砸碎,效果差了很多,耸耸肩,瞥眼看向气得满脸铁青的郑文裕、卢文仲,笑道:“我就砸一个酒瓶子,郑大副秘书长、卢大副区长,不会报警吧?”
外面的服务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进来看,陈立跟她们说道:“砸了一瓶酒,麻烦你们打扫一下,桌上有一万块钱,是给你们的小费,”又问郑文远,“郑哥,你要不要砸两瓶酒玩玩,周斌包里还有几万块现金呢。”
郑文远刚才真是气糊涂了,热血都往脑子里冲,但叫平时比较稳得住的陈立这么一闹,胸口突然就顺了,抬手朝陈立胸口打了一拳,说道:“走吧!有钱也不要这么糟踏了。”拉着陈立、周斌就出了包厢。
看着郑文远、陈立、周斌下了楼梯,郑文裕、卢文仲都气得浑身发抖,韩子薇俏脸煞白,刚才她是真怕郑文远动手打人,没敢吭声,这时候发脾气的尖叫起来:“这算怎么回事,这个小瘪三,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不把我们郑家、卢家、韩家放眼里了?这口气,你们受得住,我可受不住!”
两名服务员将满地的酒瓶玻璃渣打扫干净,又拿拖布将地板擦干,临走时想到陈立的话,眼睛犹豫不决的盯着桌上那堆钱。
“你们看什么,他妈给我滚!”没想到这两名服务员真以为打扫一下房间真能拿一万块的小费,郑文裕气急败坏的怒吼道,让她们滚出去。
“你跟她们治什么气?”周俪拿了一万块当小费递给两名服务员,接着又将剩下的钱装自己包里,跟郑文裕、卢文仲说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歇息,就不陪你们喝酒了……”今天是如此的狼狈跟难堪,她也管不上部下还要不要留在这里,她拿起包就狼狈不堪的下楼了。
周俪喝了不少酒,就将车丢在梅园,宁城路非常的幽静,没有什么出租车经过,她便往外走,想拐到淮海路上再打车,经过宁城路188号,转头往里看了一眼,却见陈立、周斌、郑文远三个人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周俪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进来,跟郑文远说道:“今天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这个社会对女人真是不公平,但我也认了,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也会在正式离婚后再找其他男人。”
陈立、周斌对望了一眼,两人灰溜溜的爬起来躲进屋里,留郑文远跟周俪在前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郑文远才走进来,一脸的沮丧。
陈立跟他说道:“我让钱达去买酒,等会儿我们就在这里接着喝……”
钱达开车过来,从车后备厢里搬了一箱飞天茅台下来,郑文远哭笑不得:“你这孙子,我心里是不顺,要喝酒发泄一下,但一箱茅台,我们怎么干喝?”
“周斌说要挑劲大的拿,我想着咱们也不能干喝二锅头啊,那多掉份?”钱达摸着脑袋说道,“要不咱们就拿茅台凑合着喝,出去再跑一趟挺累人的?”
钱达又从车后备厢拿出几袋花生米,抱着一箱茅台,四个人就跑到后院的林子里席地而坐。
“卢文仲不是大院子弟,但他年纪轻轻就能在江湾区担任常务副区长,显然是在地方上根基深厚,我都怀疑他应该是浦江卢家的人,”郑文远跟周俪谈过一次,郑文裕、韩子薇、卢文仲的做法虽然叫他痛恨,但想到他跟周俪两人关系走到这一步,有他很大的原因,心里也就平静下来了,“鼎新化工的那块地就在江湾区,卢文仲一定会铁了心,给新潮锐下绊子啊!”
鼎新化工因为出恶性事故才导致崩盘,最后被陈立成功接手,而鼎新化工出恶性事故的工厂位于江湾区,发生恶性事故后,周边民众因为担心安全问题,强烈阻止继续生产,旧厂也已经应区政府的要求被拆除,但留下来那块三百亩的工业用地,则是鼎新化工转入新锐城最为核心的资产之一。
高丰铭这段时间正跟江湾区政府接触,计划补交一部分的土地转让金,然后将那块地的属性,从工业用地直接转为住宅建宅用地,还继续由新锐城接手,作为新锐城在浦江的第一个正式项目开发建设。
今天陈立是跟卢文仲结下死仇了,他们初来乍到,不要说浦江市委市政府了,在江湾区都没有什么强援,之前的计划必然会被打断掉。
而郑文远猜测卢文仲的背景,陈立在翻脸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这点。
大院子弟大概是国内政商格局里一道独特风景线,他们依仗早年参加革命的老一辈功勋人物,在政局商场搅和得风生水起,但大院子弟除了在北京相对集中之外,像浦江这种从建国之后就一直是作为金融中心存在的大都市,有些人在政坛的背景同样深厚。
“卢文仲要是下绊子,也就卡我们一块地,难不成为了这块地,还要看他一辈子的脸色?”陈立浑不在意的说道,“以前啊,郑文裕是你堂哥,我有些话不便挑明了说,现在我就说说对他的看法。他这种小人,就算躲着他、忍着他、让着他,他也会在背后拼命的蹦达、折腾人,那还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对着抗。他要是继续在幕后搞什么手脚,我们未必能看到,但别人就会意识到他这是在针对我们,以他阴柔的性子,说不定反会收敛一些……毛老爷子说过一段话: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最后一句话,说的就是恶劣复杂的社会关系,并不应该让我们畏惧嘛。”
“你倒是能想得开!”郑文远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