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董白放出话来了,他也不敢不从,只得赶忙将号令传达下去。
于是,一千五百心怀不安的西凉骑兵们,便重新提起了精神,开始向北佯装撤退。
西凉人且驻且退,试图放苏军放手追击,可惜他们却失望了。
一连数日,西凉人撤退十里,苏军就前进十步,西凉人撤退三十里,苏军就追进三十里,步步为营,稳步前进,半里地也不多追击。
西凉人是半点也找不出破绽,只能一路撤退。
五天之后,又累又饿,斗志低靡的一千多西凉残兵,终于撤至了武关。
一天后,七千苏军跟随而至。
苏哲也不急于攻关,而是叫七千将士逼城下寨,就近砍伐树木,大造云梯冲车,摆出一副将大举攻关之势。
黄昏,武关城头。
董白立于城楼上,远望着眼皮子底下的苏营中,一辆辆巨的登城车,已被高高的耸立起来,眼眸中的阴郁之色越来越浓重。
“该死,他竟然看破了我的意图,不肯上当!”董白骂了一声,拳头恨恨的击打在了城垛上。
张济也叹道:“这苏哲诡诈多端,又能识天象,当真是非同凡响的人物,如今又握有天了,只怕将来早晚会是我们的大患啊。”
“什么大患,他脚下不过一郡之地,就算他再有本事,还能翻了天不成。”董白却是不屑一哼。
“少小姐说的是,少小姐说的。”张济只能附合,却又道:“不过眼前这苏哲攻城在即,这武关我们是万万守不住的,不如趁今夜抢先撤关北撤吧,只要入了关中境内,量他也不敢再追我们。”
董白脸色一沉,质问道:“武关关城险要,我们还有一千多个弟啊,为什么守不住?”
张济苦着脸解释道:“若是隔在平时,我们人马虽少,却也足以守住关城,只是眼下中关城粮草已尽,将士们饿着肚子,怎么可能守得住呢?”
“粮草已尽?”董白吃了一惊,“武关这么重要的地方,必然屯了许多粮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吃光了。”
张济无奈道:“武关确实屯了不少粮草,但平时只有不到一千人驻守,此番我们南下追击,带了一万多人,那点粮草,怎么可能经得起这么多张嘴吃呢。”
董白恍然省悟,方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困境,更没想到,他们此行会输的这么惨,天子没抢回来也就罢了,一万兵马还折损殆尽,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连武关都守不住的地步。
就连堂堂董家大公子,竟然也被人家给活捉了。
丢人啊,简直丢尽了董家的脸!
而这一切的罪傀祸首,就是在关城前耀武扬威的那个苏哲。
董白越想越气,越想越觉羞愤,拳头紧紧,久久不能做出决断。
张济见状,只得小心翼翼的劝道:“少小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我西凉军团的实力,早晚必可辗碎南阳,活捉了那苏哲来让少小姐报仇解气,又何必争一时得失。”
一语点醒。
董白一腔燃烧的怒火,终于被强行压制下去,深吸一口气,默默道:“传令全军,弃关北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