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周氏这种属于三流的官家夫人,自然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几个人正巧还在议论叶佳瑶的事,说的很起劲。
尤氏面若覆霜,冷冷扫了一眼在座地几位夫人,从她们那细虚伪的笑容里不难分辨出一些讥诮之意。
真巧是吗?她也这么觉得,今日就是过来跟周氏决裂的,以前周氏再怎么无赖,那也都是家庭矛盾,可以忍,但周氏置侯府的声誉与不顾,在外头大嚼舌根,出言诽谤,就不仅仅是家事了。
她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跟周氏决裂,既然周氏不把侯府放在眼里,从此以后,她就别想再得到侯府一分好处。
你要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尤氏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巴掌扇的很突兀,而且清脆又响亮。当即把周氏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半响反应不过来。
周氏捂着火辣辣的脸,羞愤,委屈,惊讶……最后全化为一种情绪,愤怒。
她愤怒地朝尤氏怒吼道:“大嫂,你是抽哪门子的疯?我哪得罪你了?见面就打人,今儿个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她跟尤氏多年来交手无数次,也很凶的吵过闹过,但都没有到动手的地步,今天,尤氏劈头盖脸就给她一巴掌,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削她的脸,她要是不讨回公道,以后她还混不混了?
尤氏愤恨地瞪着她,气势汹汹道:“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你住着侯府的房子,拜着侯府的祖宗,拿着侯府的好处,干的却是愧对祖宗,愧对侯府的事,我不打你打谁?跟我没完,我还跟你没完呢!”
“还有你们。”尤氏目光如有实质,像两道利剑射向坐在厅中的几位夫人,冷声道:“你们这些个整天无所事事,喜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现在最好出去打听打听,金陵城里都出了什么事儿,要是再让我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我一个个的收拾你们。”
这些个身份地位的夫人,尤氏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而且,跟周氏往来紧密的,大都是裕王那边的人,她更没什么好顾忌的,因此,毫不客气地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均是敢怒不敢言,凭她们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跟尤氏抗衡,这点自知之明她们还是有的。
周氏有点明白了,敢情是自己在背后说叶瑾萱的坏话被尤氏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楚,谁敢保证叶瑾萱清白还在?况且,她的背后还有裕王侧妃撑腰,她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壮了胆子道:“大嫂,你讲点道理行吗?一来就跟疯狗一样,张口就咬人,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冲我来就是,跟别人摆什么威风?靖安侯府的夫人就了不起吗?就能仗势欺人吗?”
周氏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莫夫人也大着胆子来做和事老:“是啊,夏夫人,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有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千万别伤了和气。”
另外几位夫人也附和起来。
尤氏怒喝:“都给我闭嘴,不想在这里讨没趣就赶紧滚蛋。”
跟这些人,尤氏懒得浪费口舌。
目光直视周氏:“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冲你来是吗?今儿个我就是冲你来的,你在背地里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实话告诉你,我刚从宫里来,十几位一品诰命,二品夫人都被治了罪,裕王侧妃林氏已经领了一纸休书滚蛋回家了,你最大的靠山倒了,你现在还有底气来跟我狡辩吗?”
周氏脸色大变,其余几位也是如坐针毡了。人家一品诰命都遭了秧,更何况是她们。大家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先前在非议侯府二少奶奶的话有没有让尤氏听见。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周氏心虚地抵赖。
尤氏冷笑:“你听不懂?那我说的再明确一点,你被人供出来了,知道我从她们嘴里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这么多年你再怎么无理取闹,我都想着,毕竟是一家人,能忍就忍吧,可你把客气当福气,越发的肆无忌惮,连皇后都发话了,侯府里头也该整肃整肃了。周氏,你觉得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皇后那句话,让她惶恐不已。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不就是说说叶瑾萱的坏话吗?就罪不可恕了吗?
尤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在空中一扬,说:“这是你之前写下的保证书,再有不敬长嫂,做出有损于侯府的事,就自请下堂,白纸黑字,鲜红手印,现在,你该明白怎么做了吗?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要是不给我滚蛋,开宗祠,按族规家规处置。”
尤氏说完,再冷冷瞥了周氏一眼,巨有气势地,转身就走。
周氏怔愣在原地,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次玩笑开大了,她深知有了皇后这句话,老爷是绝对不敢护着她的,而尤氏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她完了,彻底完蛋。
周氏想到这,不由的萎顿余地。
几位夫人默默起身,不敢再跟周氏多说一句话,赶紧溜走,生怕再多呆一刻就会引火上身。
叶佳瑶和夏淳于站在门外,尤氏的话都听见了。虽然尤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这些长舌妇到底嚼什么舌根,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此事与她有关。
再看夏淳于,脸色铁青,嘴角紧抿,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尤氏出门来,见到叶佳瑶和淳于站在门外,愣了一下,心想这事儿也瞒不住,便道:“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