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流江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你是要我们一家三口都死了,你才满意吗?”
“二姐,你不要这样,这是侯府,你这样会让大姐难堪的。”瑾瑶劝道。
“我不管,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了,我还管什么难堪不难堪啊……”叶瑾蓉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若这里不是侯府,叶佳瑶还真不怕她耍赖,她赖地上打滚,她都不会抬一下眉毛,可问题是,这里是侯府大门,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你先起来。”叶佳瑶无奈道,先敷衍一下,让她松了手再说。
叶瑾蓉大喜:“大姐,你答应帮我了?”
叶佳瑶道:“你最好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得有半点隐瞒,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魏流江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是不会管的。”
叶瑾蓉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大姐放心,流江真是冤枉的。”
叶佳瑶让瑾蓉进府,就在偏厅里听瑾蓉说事情的经过。
“姨父把事情交给他,他又寻了个包工的,活都是那人做的,流江只是隔三差五地去巡视一下,修筑堤坝的事,他又不懂,还不是那包工的怎么说就是怎么。”
叶佳瑶问道:“朝廷派下来多少银子?”
叶瑾蓉迟疑了片刻,支吾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叶佳瑶讥诮一笑:“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你最好先去弄弄清楚再来找我。”
官府的工程就是如此,层层转包,层层盘剥,不出事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事,一根绳子牵出一串,只要上下一对口供,魏流江在转包过程中有贪没银两的行为,那你就是喊冤喊破了喉咙都没用。
“你要搞清楚,这不是民间纠纷的小事情,而是涉及律法,若是罪名属实,我还让淳于去说情,那就是害了淳于,我已经被你们害的差点命都没了,总不能再让你们害了淳于。”叶佳瑶沉声道。
叶瑾蓉默不作声,目光闪烁不定,完全不似先前喊冤时的理直气壮。
叶佳瑶看着就来气,妈蛋,今儿个居然被最讨厌的人威胁了。
“你先回去,弄清楚了再来找我。”叶佳瑶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叶瑾蓉欲言又止,缓缓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身跪了下来,哭道:“大姐,我坦白说了吧,流江是从中获利,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钱,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叶佳瑶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
叹气道:“你若不是法盲,就应该知道,贪多贪少都是贪,别人贪,可别人没出事,而魏流江呢?堤坝修成什么样,大家都瞧见了,索性的是汛期还没到,没闹出人命,不然,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瑾蓉,看来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了。”
“大姐……”叶瑾蓉伏地大哭。
“他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干了,你就救救他吧,他的仕途已经毁了,受到的惩罚也够了,难道你还要看着他彻彻底底地毁掉吗?”
叶佳瑶凝视她良久,这个曾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叶二小姐,现在这般可怜的跪在她面前,求她救一救,那个曾经害的她吃尽苦头的人渣,人生何其可笑。
“叶瑾蓉,有一点你得明白,你和他走到这一步,不是我让你们这么走的,你要怨就怨你娘,是她把你宠坏了,宠的可以不顾亲情,藐视律法残害姐妹,你要怨就怨穆侍郎,他给流江安排了事务,却没教他应该怎么投机取巧,怎么偷工减料。”叶佳瑶冷声说道。
“是,我知道我没脸求你,可是现在我只能求你,大姐,我是真心悔过了……”叶瑾蓉担忧着流江,为了流江,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向这个她一直瞧不起的人下跪,不惜低声下气,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陷进泥里,她只要流江能平安回来。
“再过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大姐,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叶瑾蓉哭的肝肠寸断。
叶佳瑶看着她的大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瑾蓉和魏流江虽然可恶,但孩子是无辜的,可怜的孩子,投错胎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会和淳于商量一下的。”叶佳瑶叹息道,怕叶瑾蓉哭的太用力,动了胎气。
叶瑾蓉是被瑾瑶搀扶出去的,哭的太厉害,身子又重,路都走不动了。
这个时候,宁氏在干什么呢?她不是很厉害吗?一向很有主意吗?怎么不管管?让瑾蓉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跑来,还真是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