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二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的时候,陈佗的心中立马就有了底。“他娘的,果然对老子有所防犯。”他迅速开动起大脑,飞快地思索起来。“哼,这只老狐狸恐怕是既想叼走食物,还又怕落入陷阱。目前,他正疑虑重重,徘徊不前。干脆,老子就开门见山地试一试他的底线,看看他会有何反应?”
于是,赶紧满脸堆笑地讨好道:“蔡侯,看您说到哪里去了?外臣哪敢陷您于不仁不义?俺说的可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俺前来向您通报,无非是想给蔡国带来利益。”
蔡桓侯根本就不吃陈佗这一套,继续阴沉着脸,幽幽地问:“公子佗,你说这些究竟想要干啥子?陈侯的事也根本不关蔡国的屁事。”说着,用斜眼瞟着陈佗。
见蔡桓侯不买自己的账,陈佗假意忧伤地说:“蔡侯,外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跟蔡国建立世代的友好关系,并为俺娘报仇。”说着,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嗨,这货总算把话挑明了。”瞅着陈佗伸手擦拭眼泪,蔡桓侯总算心中有数了。“哎哟。”忽然,他看见了陈佗眼中闪烁着狡诈的眼神,禁不住心里一惊,暗自思量道:“瞧他这贼眉鼠眼的眼神,心中肯定有鬼,决不会安什么好心。”
于是,佯装生气的样子,唬着脸说:“公子佗,你想怂恿寡人替你娘报仇?”
看见陈佗的嘴角抖动了一下,他连忙将双手一摊,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轻叹了一声:“唉,虽说你娘是寡人的姐姐,可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无故地为丈夫殉了葬,这确实跟蔡国扯不上任何干系,更与寡人沾不上一丁点边。”
一提到母亲,陈佗立即泪如雨下,悲怆地说:“蔡侯说的虽是实情,但却不通情理。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边说边擦着泪。“俺娘虽然嫁到陈国,但身体里流淌的仍是蔡国人的血。她死得不明不白,难道蔡国人就不感到耻辱吗?望您三思。”
“三思个狗屁!”看着泪流满面的陈佗,蔡桓侯心里只觉得很好笑。
“当初,老姐本来就是搞乱陈国的一颗棋子。可是,谁知这个傻娘们竟不听指挥,只顾一厢情愿,结果不但没能发挥一点狗屁作用,反而还葬送了性命。”他轻蔑地看了陈佗一眼,心想:“她的死本来并无关紧要,只是陈国人借此把蔡国人弄得灰头土脸,既无奈又羞辱,还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只留下了这个孽种,跑来找寡人的晦气。”
他一边想一边扭脸,看了姬献舞一眼。只见姬献舞一个劲地直给自己使眼色。“嘿,给寡人使眼色,他到底想要干啥子?莫非他还有什么想法?”
于是,噜着嘴问:“爱卿,公子佗也是你的外甥,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见国君开口要自己发言,姬献舞连忙哭丧着脸说:“君主,老姐她过世得早,公子佗也怪可怜的,好多事情对于他来说,确实有难言之隐。今天,他既然找上门来了,咱做舅舅的也应该好好地掂量一下。”说完,直眨巴着眼给蔡桓侯递眼色。
看着表情怪异的姬献舞,当着陈佗的面蔡桓侯又不能问,只能静下心琢磨姬献舞的心思。“这货到底有啥想法?光挤眉弄眼有个屁用,让寡人猜得头疼。”
他抬起眼皮,又看了看姬献舞。见国君看自己,姬献舞赶紧眨巴着眼,噜起嘴来。“嗨,寡人明白了。”蔡桓侯犹如看见了珍宝,忍不住笑了。“哈哈,原来这货在告诉寡人。这个傻嬖外甥找上门,肯定是老天爷送给寡人的礼物。”
“对。”他越想越觉得姬献舞是在暗示:“君主,老天爷开的眼,将他送来弥补蔡国的损失。咱正好可以想法利用他,让陈国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确信姬献舞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于是瞥了陈佗一眼寻思道:“沉住气,先吊吊这货的胃口,摸清了底细再说。”
打定主意,他故意干咳一声,无动于衷地说:“公子佗,眼泪就如同猫尿,根本不值一文钱,也绝不会有人相信。”说着,紧盯陈佗摇摆着手说:“告诉你,让寡人替你娘报仇,这条路恐怕行不通。”</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