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便是杨贤,他比周芳早来一步,自是以应天府的名义前来和程文交涉一些公务,方才周芳拜见的时候,他便避到了耳房去,周芳一走,便施施然地出来。
杨贤含笑道:“程大人这是自欺欺人,到了这个时候,程大人还认为老夫挑拨是非吗?老夫只是警告大人,大人若是再不动手,到时可就迟了,拿下了这个郝风楼,将来这东华门百户所的银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文的眼中掠过了一丝贪婪,每月上万两银子的进账,以后还会更多,哪个人见了不会眼红?他抚着案牍,沉吟良久才道:“你有什么见教?”
杨贤笑了:“见教不敢当,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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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芳灰溜溜的回去,自是禀告郝风楼,千户大人的态度让郝风楼皱起眉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给千户一份,沾点光可以,但是想要分赃,就等于自己一番辛苦给别人做嫁衣,这种事,郝风楼是绝不可能去做的。
他只是点点头,对周芳道:“罢了,由着他去罢。”
百户所要忙碌的事有许多,也实在抽不开身去理会其他,所以这几日郝风楼很忙,忙得脚不沾地。
只是此时郝风楼不知道,在东华门的永春坊的一处赌坊里,其中一个壮汉输红了眼睛,直接押上了一柄佩刀。
这人三旬左右,身材魁梧,一看便是公门中人,本来公门中人要来试试手气,赌坊是欢迎的,可是现在,人家直接押上了佩刀,显然是一时急了眼,要闹事了。
这人冷冷一笑道:“看到没有,这把刀值多少银子,就作二十两好如何,来,来,来,开赌!”
赌坊的伙计一看,连忙给周围的同伴使了个眼色,那同伴连忙去报告主事了。
主事出来,看了这人一眼,旋即连忙上前,笑道:“大人来咱们这儿玩,胜记赌坊上下与有荣焉,只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妨这样,大人输了多少银子,小人原数奉还,至于这刀,小人是万万不敢收的。”
此人冷笑连连:“是吗?谁要你们的银子,老子就是要赌,来,来……”
赌坊遇到这种事,若晓得对方有来头,一般都会好生送客,可是看对方的模样,便晓得事情不能善了,他们不敢赌,况且就算是赌下去,到时候天知道这家伙又会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所以主事二话不说,连忙给身边的伙计使了眼色,让他们立即通报百户所,这主事则是尽力周旋,笑呵呵的道:“大人,这又是何必……”
此人大喝:“废话什么,若是不赌,老子砸了你的破门脸!”
正说着,外头有巡街的锦衣卫进来,正是小旗王昌,王昌道:“什么人,在这里闹事,不知道东华门的规矩吗?”
此人非但不怕,反而背起了手,朝小旗王昌冷笑:“东华门的规矩,老子并不知道,不过却是知道锦衣卫里头的规矩是什么,我乃锦衣卫内东城千户所副千户朱建,你是何人,一个小小小旗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你可知道北镇府司中,咆哮上官的下场?”
王昌的脸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