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逍遥子等人则不忍见兄弟相残到以命相抵的地步,但又不知孙凌做何抉择,因此简直都不愿继续观看下去。
孙严都被吓得双目闭上,等待最后裁决,然而,就在木枪的枪尖就要刺入孙严喉咙的一瞬,孙凌硬是将木枪的枪势减缓下来,他手一偏,木枪枪尖贴着孙严的脖子,贯入墙壁之中。
这时,孙凌受伤的左臂,鲜血直流下来,浸染了衣袖,滴答滴答地不断滴在堂上。兄弟相争到如此惨烈的地步,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孙严眼睛紧闭,面色惨白,心如死灰,他轻轻地说道:“今日之败,是我学艺不精,认杀认剐,由你做主。”
孙凌也不去理会手臂的伤口,长叹一声,言道:“非你武艺不精,而是你从未试着体悟武艺之外的做人道理。没有舍弃,哪里有取得;没有让步,怎会有更大的前进。武艺与做人道理想通。你什么都想得到,以为凭靠纯粹的武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大错特错。”
孙严只是听着,不言不语,眼睛也不睁开,更遑论动手再战。此时,失去了孙严这个帮手,田同败局已定。
然而,苏秦等人的目光从孙氏兄弟处移开,再往田同刚才所站立的方位看去时,哪里还有他的人影。苏秦连忙赶过去看个究竟,赫然发现在田同的位置,地板微微移动。
大家纷纷随着苏秦赶了过来,在苏秦的指挥下,众人将地板撬开,才看到原来田同刚才所落座的地方,地板下是一个入口,有一条暗道可供进出大堂。
苏秦不禁感慨:“田同真是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竟然还预留了退路。”
众人分析:可能就在刚才孙氏兄弟比武胜负判然之际,田同发觉形势不妙,就打开了预设的机关,从暗道偷偷溜走了。
齐王田辟疆见自己的大敌——叔叔田同竟然溜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向颜遂等侍卫下令:“赶快下暗道,给我去追。”
苏秦明白田辟疆担心田同逃跑后,留下后患,但如此不顾一切地钻暗道去追,也十分危险。因为以田同的心机,暗道之中说不定仍有致命的机关。
然而,齐王哪里还能顾得上考虑侍卫们的性命,语气十分严厉,命令坚决分明,容不得侍卫们犹豫。颜遂听到齐王之命,努力证明自己的衷心,冲到最前面,钻入暗道,其他十几名侍卫也纷纷尾随其后。
苏秦与齐王等人在大堂上焦急地等待着暗道中传来的消息,苏秦真为这些人的安全担忧。可是没过多久,颜遂就从暗道口跳回了堂上,安然无恙,毫发未损。
他大声禀报齐王道:“大王,暗道通向田府的东门外,里面空无一物,也不见田同的身影。臣等想要从那端钻出去,可是遇到了田府宾客的截杀。臣恐怕贻误战机,赶紧回来报信儿。”
齐王闻听,吃惊地瞪着眼睛,还是王后钟离春反应更快一些,她大声道:“那田同一定是逃出去与田府宾客会合,阴谋武力造反。还不快调集将士去围剿,傻楞什么?”
齐王田辟疆缓过闷儿来,依照夫人的提示,紧急下令给手下人。
有人受命到宫里调集禁军前来围剿;有人去给叔父田成报信儿,命他率领府兵前来助攻。其余的一同随来的千名兵卒马上赶到田府东门去,即刻投入战斗。
苏秦在一旁听着齐王的号令,当听到他要另外一个叔父田成前来帮忙的时候,起初还纳闷:“田成不是被他亲自捉拿,投到大牢里去了吗?田成府上也被严加看管,他怎么还会前来帮忙。”
他略一思忖,马上就明白了缘由:看来齐王田辟疆也是与叔父田成合演了一出戏,前几天夜里发生在田同府门口的一幕,不过是田辟疆与田成所施的苦肉计,目的也在于麻痹田同,让他以为有机可乘。实则是逼他摊牌。
怪不得齐王田辟疆能表情轻松地赴田同之宴,原来他早有此算计。
叔侄二人都精于权谋,勾心斗角,可谓得到了田氏的家传。他们的祖先田常等人不正是依赖精密策划,终于除掉了姜姓齐国的权臣国氏、高氏两脉人,最终才赢得了齐国的江山社稷!</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