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她们姐妹感情要好,这礼物不都是送来送去的吗?有什么关系?您也说了,小宁不是小气的人。”陆有仁反将一军。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事情,这是懂不懂礼数的事情,就算真的要送,那也该是小宁自己挑自己送,哪有小宁都还没看过得了些什么礼物就让姐妹先挑的道理。”老夫人道。
“姐妹之间还要分你我先后彼此?自己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送人,这还叫心意?叫懂礼数?”陆有仁反驳道。
陆小宁心底冷笑连连,道:“父亲说的太对了。”
陆有仁心一宽,就知道小宁是不敢当众忤逆他的。
只听陆小宁又说:“女儿记得清楚,自从娘亲去世后,女儿就再没有收到过家人的生辰贺礼,要不是祖母吩咐,女儿怕是连长寿面都吃不上,而二妹和三妹每年过生辰,从头到脚一身新,礼物更是一大堆,每当这个时候,女儿多希望父亲也能记得一回女儿的生辰,送女儿一件礼物。”
这话说的陆有仁色变,连老夫人面上也是有些挂不住。
“女儿还记得,就在我去淮安的那一年,二妹过生辰,父亲送给二妹一架焦尾琴,女儿只是羡慕地摸了一下,二妹就不依不饶地哭了起来,说我的脏手把她的琴弄脏了,父亲不由分说地便斥责女儿不该随便乱动二妹的东西。”
陆小宁语声轻慢,透着浓浓地嘲讽:“父亲那时候怎么不教教二妹,姐妹之间应该是怎么个相处之道,兄友弟恭?”
陆有仁嘭地拍了下桌子,严厉道:“小宁,你这是在质问为父吗?”
陆小宁讥诮道:“这怎么是质问呢?女儿只是想不通,想要问问父亲而已,请父亲为女儿答疑解惑,不然女儿都糊涂了,都是父亲说的话,到底该听哪一句。”
陆芳华忙道:“父亲息怒,今儿个是大姐的生辰呢,大姐您也别在意,父亲也就这么一说,真不是一定要您割爱的意思,父亲不过是喜欢看到家里人和和气气,彼此谦让而已,就算您愿意,我和芳蔼还能这么不识趣?现在家中不比以往了,日子没以前那么好过了,我和芳蔼也送不起什么像样的礼物了,我们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怎么还会要大姐的礼物呢?大姐,您真的是误会父亲了。”
陆有仁怒道:“你不用帮她说好话,她就是小气,自私,喜欢翻旧账。”
老夫人给刘妈递了个眼色,刘妈会意,悄悄地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陆小宁失笑道:“父亲,这就是您眼里的我啊,小气自私,喜欢翻旧账。”
“难道不是吗?陆小宁,你变了,变得市侩,尖锐,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为父就该让你去淮安,好学不学,尽学商贾的唯利是图,蝇营狗苟。”陆有仁极尽鄙夷之能事。
陆小宁冷笑道:“是啊,若父亲当初不让女儿去淮安,现在也就看不到女儿了,女儿早就做了地下亡魂,父亲也就省心了,不用再为了娘留下的那点东西削尖了脑袋,以至于整天看女儿都像个仇人。”
陆有仁的脸色如同黑云压城,怒道:“混账东西,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你以为你娘留下的东西是你一个人的吗?那是陆家的,你这便跟我去衙门,把该办的手续办妥,否则,陆家没有你这样目无长辈,忤逆不孝的女儿。”
陆小宁笑着,眼神却是越发的冷,父亲终于说出他最想说的话了,父亲的吃相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