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宁踌躇了片刻,道:“祖母,二妹要进秦王府了。”
“什么?你二妹的婚事不是已经告吹了吗?皇上下的旨意,难道又改了?”老夫人一脸错愕。
刘妈也惊讶地问:“对啊,难道圣旨还能变来变去?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陆小宁道:“婚事确实是告吹了,也不知二妹是如何说动父亲,更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他居然请了金陵城最有名的张媒婆去秦王府说项,说二妹不要名分愿意以妾侍的身份进秦王府,而秦王府居然就答应了。”
老夫人张着嘴,脸上的神情渐渐地从不可思议转为痛心疾首。
“作孽哟,真是作孽哟,你父亲是疯了吗?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人家做妾侍……”老夫人已经难过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虽然芳华的所作所为令她很失望,可再失望芳华也是她的孙女儿,她还想着等小宁的终身大事尘埃落定,再给芳华找一门诚实可靠的人家……都说宁当穷人妻,不做富家妾,妾侍那是最低贱的,一辈子都会被人瞧不起。有仁真是糊涂啊,他这叫疼孩子吗?他这分明就是在害芳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老夫人强压着怒火问道,这么大的事儿,她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已经有一阵子了,孙女早就想告诉祖母来着,一来父亲防范的严,孙女每次过来,父亲都在,孙女没机会说,二来,孙女也是想着祖母刚生了一场病,怕祖母又气坏了,所以一直拖到今日才说。”陆小宁弱弱地说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老夫人又问。
“是父亲告诉孙女儿的,父亲跟我说,他已经找好了买家,对方愿意出四十万两买下东市的两间铺面,三十万两用作还印子钱,剩下的十万两,他要给二妹做嫁妆,不仅如此,父亲还要给二妹八十顷良田,一个庄子。”
这下连刘妈也不淡定了:“八十顷?还要一个庄子?这算起来得有一百万两银子呢。”
先夫人纪氏眼光极好,挑的地都是实打实的良田,地肥水美的,十几年前,每亩地只花了四十两银子,到如今翻了两倍不止,老爷可是心疼二小姐,一出手就是一百多万两,用的还是先夫人留给大小姐的财产,这也太过分了。
老夫人紧张地问:“那铺子卖掉了?”
“这就是孙女儿要跟祖母说的第二件事了,当年我娘亲常年生病,她怕自己哪天撒手人寰,娄氏进了门会苛待孙女儿,所以暗地里留了一手,家中除了这栋宅子,其他所有的商铺田产全都冻结不能交易,只等我满十六,方能继承,只有我才有权处置这些产业,是卖还是转赠。”陆小宁道。
老夫人再度愕然:“有这回事?”
陆小宁点头:“父亲一直都知道的,所以父亲只把这栋宅子的房契交给了娄氏。”
老夫人长松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幸亏你娘留了一手,否则,这些产业早就姓了娄或是姓了梁了,早被她败光了。”
“就因为女儿没有答应父亲,所以父亲这阵子对女儿各种不满,指责女儿无情无义,自私自利,是大不孝。”
老夫人正色道:“你别听你父亲的,他是疯魔了,你做的对,这事儿不能答应,寻常人家嫁女,有个几万两银子陪嫁已经很体面了,你父亲一出手就是上百万,就算你二妹嫁过去做王妃也用不了这么多,更何况是个无名无份的妾侍。这事儿,祖母坚决不会答应的。”
“孙女儿不答应,并不是因为父亲给的太多,哪怕父亲只是问我要一两银子去给二妹,孙女儿也不会答应。”陆小宁的眼里盛起一抹森冷的寒意。
“祖母,您以为我娘真的是病死的吗?”
老夫人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