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仁叹道:“你三妹今日跑去药铺买了草乌,如果不是商陆发现的及时,那草乌就要用在你四弟身上了。”
虽然被陆小宁料中,但陆小宁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陆芳蔼为了陷害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狠手。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陆小宁面色冷了几分,道:“三妹是个直脾气,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会说出来,指着女儿鼻子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昨儿个母亲犯了错被关进柴房,芳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这可不像她的行事作风,女儿也只是防患于未然,怕她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所以让商陆看着点。”
陆有仁懊恼不已,小宁都能看穿,他怎么就认为那是芳蔼懂事了的表现呢?一点疑心都不曾有。自从小宁回到陆家,娄氏母女三个但凡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儿,就认为是小宁在搞鬼,明明是自己的错也都要归咎到小宁头上,张口闭口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就像上次,承嗣指着小宁的鼻子骂,小宁非但不计前嫌,还宁可冲撞他这个父亲也要护着承嗣,还悉心为承嗣治伤。
小宁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承嗣换药,饮食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叮嘱的详详细细,便是亲姐姐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可小宁的一片好心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娄氏无缘无故要推倒小宁的小厨房,换来的是芳蔼的嫁祸,想把小宁的一片好心变成别有居心的恶意。
陆有仁想想都无比沮丧,真心觉得自己这个父亲,这个夫君,这个一家之主当的很失败。
“小宁,你是否会觉得为父很没用?”
陆小宁错愕道:“父亲怎么会这么想呢?父亲不要把别人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父亲为官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哪怕有些不如意也从不屑做那趋炎附势之事,这一点皇上是看在眼里的,不然这次也不会对父亲委以重任,父亲的官声与品德那是经得起考验的。”
“再说了,这世上哪家不是男主外女主内,父亲上孝祖母,夫妻相敬,下慈儿女,何错之有?是某些人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把父亲您的一片真心当成她肆意妄为的资本,这不是父亲的错,父亲是做大事的人,还能一天到晚盯着家里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女儿不觉得这是父亲没用,相反,女儿替父亲心疼,难过,任谁真心真意待人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心里都不好受。”
陆小宁半是真话半是假话的安慰父亲。父亲这人确实很看重名利,很想有一番作为,奈何仕途上郁郁不得志,所以希望通过梁贵嫔能有个好的出路,但也不能否认,父亲是敬业的,父亲有他的理想和抱负。但要说父亲真没错,那是她的虚伪。
父亲怎么可能没错?识人不明算不算错?娄氏在他的眼皮底下害死了她的娘亲,还差点害死了她,父亲却一无所知,算不算错?娄氏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这个家都掏空了,他的后知后觉算不算错?一时眼瞎可以原谅,可一瞎十几年,呵呵,父亲这会儿沮丧了后悔了难过了,那都是活该。
可她不瞎说大实话,这个家还是需要父亲撑着,娄氏还需要父亲压制着,她不能在父亲的伤口上撒盐,哪怕那些伤口都是他咎由自取得来的。
陆小宁的安慰,让陆有仁心里稍稍好过了些,是啊,他那么真心真意的对待娄氏,他没有半点对不起娄氏的地方,是娄氏对不起他,辜负了他,也是娄氏教坏了几个女儿,一切都是娄氏的错。
当然,他还是有错的,错在他眼瞎心盲,错信了人。
“小宁,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陆有仁无力道。
陆小宁迟疑道:“父亲,您还是去看看四弟吧,三妹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最难过的就是四弟了。”
陆有仁点点头:“为父待会儿就去。”
心道:还是小宁懂事儿,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四弟会不会伤心难过,这样一比较,芳华芳蔼她们真的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