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心中懊恼,自打上次那场闹剧后,陆有仁对梁家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不拿梁家当回事儿了。要搁以前,他敢让自己闺女告文元?
梁老爷真想甩脸走人,可是文元还在衙门受审,文元是老太太最疼的孙子,不把文元弄出来,老太太又要骂到他头上,最关键的是,现在贵嫔娘娘在宫里处境艰难,梁家再闹出点事儿,肯定会连累到贵嫔娘娘,那才真是灾难。
于是梁老爷觍着笑脸道:“老弟啊,不管怎样,两家人的和气要紧,就算真有什么事儿,咱们自家人都好商量嘛,您说是不是?您看,您能否给府衙的杨大人递个信,先把案子给销了吧!”
陆有仁慢条斯理道:“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衙门也有衙门的规矩,谁递的状纸要销案也该由谁出面,即便我是小宁的爹也做不了这个主。”
陆有仁还是相信自己女儿的,梁老爷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一点小冲突而已,如果真的只是一点小冲突,小误会,小宁断不会兴师动众的告官,在没了解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他是不会答应梁老爷任何事。
陆小宁走到前厅门口正好听到父亲这话,心里还算有点安慰,父亲并没有稀里糊涂的向着梁家人。陆小宁清了清嗓子,迈进门去,唤了声:“父亲,女儿回来了。”
陆有仁和声道:“回来啦?今儿个的宴会办的如何?可还顺利?”
陆小宁微然道:“非常顺利,宾主尽欢。”
“那就好,想必你也累了,本该让你早些去歇息,可你梁伯父有事儿找你,你就坐下说话吧。”陆有仁道。
陆小宁也不客气,在父亲下首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道:“梁伯伯找我是为了梁文元一事来的吧?”
梁老爷面皮抽了抽,他算是看明白了,陆有仁这是向着自家闺女呢,刚才父女两自顾自的说话,把他撂在一边,按说陆小宁是晚辈,见了他总该行礼吧,就算陆小宁无礼不尊重长辈,陆有仁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提个醒吧,结果也没有,明摆着不待见他,不拿他当回事儿。
梁老爷心中有怨气,对着陆小宁可没有刚才对陆有仁那边好态度了,语气冷傲起来:“小宁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就凭几个街头混混的话就认定是文元要对你不利呢?退一万步,就算文元做了什么浑事儿,你也该先来找我们长辈商量,梁家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我们自然会替你做主,你说你动不动就把事儿给闹到衙门去,这多不合适。”
陆小宁冷冷一笑:“梁伯伯对事情的经过又了解多少呢?您又如何就能确定那些街头混混说的就是假话呢?如果今儿个不是我带的人多,这会儿我就是废人一个了,梁文元可是交代的清清楚楚,叫那些混混废我一条胳膊呢。我可是御医院刚选出来的七针名医,说不定将来要代表大周参加九针大赛的,梁文元口口声声要废我的胳膊,他是几个意思啊?我的胳膊要真废了,你们梁家做得了这个主吗?”
陆有仁闻言色变,怒从心起,如果小宁说的是真的,那梁文元此举就太狠毒了。
“小宁,此言当真?”
陆小宁正色道:“千真万确,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承认了,就是梁文元指使的,此事涉及的可不仅仅是女儿的个人安危,还涉及到九针大赛,女儿觉得兹事体大,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恩怨,故而告了官。”
“那个……不可能的,小宁,这肯定是误会。”梁老爷也慌了神,其实他是相信这事儿是文元干的,文元一直就囔囔着说陆小宁坑害他,但他以为文元只是叫人去修理一下陆小宁,没想到文元叫人废了陆小宁的胳膊,这样一来,问题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要是闹到皇上那,别说梁文元了,就是贵嫔娘娘都要遭殃。谁不知道皇上对今年的九针大赛是极其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