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孔彦舟写这种信来,就不怕被金人发现?”邱穆陵仲廉像姚友仲求教。邱穆陵仲廉毕竟不过一个二十五岁的军官,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尔虞我诈。
与普六茹伯盛和马扩的搭档类似,在中路野战招讨司,邱穆陵仲廉是正使,姚友仲是副使,指挥事宜都有姚友仲来主张。
“孔彦舟胆大妄为,完颜挞懒与孔彦舟,不过互相利用,要查办他,不会多这一条罪名,不查办他,也不为因为这一封信惹祸。”
“该怎么处理孔彦舟的这封信呢?是不是放过签军,专打金军。”
姚友仲沉吟了一番:“无论孔彦舟怎么想的,他经过河北,安然无恙,会让河北的老百姓觉得我们也和金贼暗通款曲。应当以一切办法推迟其南下,并不予方便,但尽量不主动挑起冲突。”
中野招讨司很快就探查清楚了金兵的南下道路:“金兵分作三路纵队,沿着太行山东麓交替行进,各部前进道路上,必先派探马,在半日行程处,前后左右探进。每驻一村,必扣押居民,设置岗哨,严加戒备。”
“金兵很小心呀。”
姚友仲感叹,但金兵到达真定,一路无人抵抗,完颜挞懒的动作就大胆起来。
“吃屎的狗离不开茅房,敌人的企图是沿着太行山东麓的官道南下,走西边是山地,不便走;走东边是沙地,非常困难,非靠着山走不可。”
“完颜挞懒曾经做过六路部都统,手下的军队,要么是他私属猛安的老底子,要么是收编的辽军的契丹亲军,比较有战斗力。但他的军队中,女真人,契丹人,渤海人,还有签军,杂牌与嫡系待遇不同,杂牌不愿转化为嫡系者又特别不同,各军之间存有矛盾,孔彦舟就是这样的杂牌军。
“但完颜挞懒忽视了这些弱点,相反,他从来没有与八路宣抚司战斗过,把我军都当作只能扰乱的乱民看待,以为它用五万人沿太行山轻装急进,就可以把我们撇在两侧,尤其撇开磁州和邯郸间之侧击,而自由进入邯郸、邢台,与大名所部敌军汇合。因此它不需要其他兵团在邻近前后左右直接策应,也不需要带足够的补给,就能完成任务。这是犯了‘夜郎自大’的骄傲和孤军深人的错误。”
姚友仲,这个在另一个时空战死的汴梁的青年将领,西军将门中“英武非常”的姚家子弟中的第一人,已经成长起来,足以担当方面之任。
此次在大名左近集中的魏博、平卢、范阳三军,虽然军号最老,但扩军以后,颇多未经战阵的新兵,和缺乏经验的军官。姚友仲用平实的语言,分析敌人的弱点,让青年军官们都信心倍增。
十月十六日,中路野战招讨司下达第八号作战命令。决心“集中魏博、平卢、范阳主力于漳河北岸至真定南侧,以一部钳制其第一梯队之右侧部队,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其沿太行山东麓行进之左侧部队之一部,另以巡防营一部结合广大地方保甲兵,自真定至安阳段两侧,不断袭扰、截击、饿困南下敌军,切断其与大名的联系,并迟滞其行动,保障我主力顺利完成歼灭敌军之任务。”具体部署是:以范阳军、平卢军对完颜挞懒主力实施东西钳击,予以分割围歼。以魏博军监视大名守军,阻其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