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庚回到归信县,参见杨惟忠。
几个月前,在河间会兵的时候,呼延庚草草见过杨惟忠一面,今天再见到他,发现杨惟忠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呼延庚这才想起来,杨惟忠好似已经六十多岁了。
初致问候之后,杨惟忠问:“你此次带了多少兵马来,归信县城狭小,就依着县城扎营吧。”
呼延庚道:“末将有三千军马已经到了莫州,正在前往雄州的路上。”呼延庚的宣抚司右军报称六千人,这次说来了一半定能过关,“请太尉示下。”
杨惟忠愣了一愣,看来他还没想好。
呼延庚道:“末将望能驻防霸州,霸州紧邻河间,方便供给粮秣。”
“好吧,你去霸州吧。”杨惟忠这就答应了,“待文字机宜补个手令给你。”
河北的整个北面边境很长,呼延庚是河北境内州府中到得最早的,他接手霸州的话,也为杨惟忠节省了兵力。
从杨惟忠暂住的州衙退出来之后,呼延庚在县城里稍稍打听了一番,得知刘子羽作为杨惟忠的参军事,此次也在归信县。
他和刘子羽在守汴梁的时候还有一段交情,便去拜访刘子羽。
刘子羽见到故人,十分高兴,呼延庚让高宠带着卫兵自去吃饭,自己向刘子羽详细询问当前的局面。
第一个问题:“杨太尉到底作何打算,岂有在千里战线上将兵力一线平铺之举?”
刘子羽道:“庶康,你是否别与想法?”
呼延庚道:“不若将金贼放入河北,金贼每围一座州县,便要耗去数千兵力,待杨太尉手中主力倍于敌军,再予雷霆一击。”
刘子羽叹了口气:“此计听起来有理,只是杨太尉断不会如此施行。”
“为何?”
刘子羽站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望了望,看屋外似乎没有旁人,有把门关上,回到桌边,用手蘸着茶水,写了一个“康”字。
呼延庚在后面加了个“王”字,连起来就是“康王”。
刘子羽低声道:“北上雄州,都是他的主意,迎回二圣,他喊得最响,催促进兵,也是他的党羽的谋划,到雄州停步,却也是这位的命令。现在这场败仗,一定要人来背。”
“那铁定是杨太尉了。”
“这位的根基,又都在河北,你看太尉麾下,都是以前河北各州县的驻军,若是再将金贼放进河北,这位的雷霆之怒,可就找上杨太尉了。”
呼延庚明白了,杨惟忠的一切布置,都是以金兵在正面进攻宋军的防线为前提,以阻止金兵攻入河北内部为目标。故而他只能平铺防线,虽然很容易被金兵突破,但追究起来,他的布防“没有疏漏”,责任会小一些。
呼延庚对刘子羽说了自己领了霸州的任务,顺口一问:“西面几个军州是谁守?”
“辛家,辛彦宗守保州、辛企宗守安肃军、辛道宗守广信军。顺着往西排还有薛广张琼等辈。”
呼延庚一下愣住了,辛企宗所部被划给杨惟忠了?
想想辛家也挺让人同情的,辛家五虎,已经死了辛兴宗、辛永宗、辛康宗三个,现在加上辛彦宗这个堂兄弟接着上,也算勤于王事了。可惜辛兴宗最开始投靠童贯,辛家在民间的风评怎么都好不起来。
当天晚上,机宜文字给呼延庚送来了手令,呼延庚第二天前往霸州。
霸州被金国两度攻陷,后来被杨惟忠收复,以前的霸州知州是辛彦宗,现在被调往保州坐镇。
呼延庚到了霸州,鲁智深率部已经到了,一厢兵士在城外扎营。
呼延庚问:“怎的不入城去。”
“城里有个厮鸟,说城里没有空房子。”
“扯,霸州被金贼攻陷两次,十室九空,怎么会没有房子,霸州现在守官是谁?”
“听说是从保定军调来一个马弓手的都头,任霸州兵马监押。”
“连都监都不是,也敢炸刺?高宠,随我入城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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