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身可以作证,谋逆之人从来便不是二郎。”言及此,老祖宗示意御船上所有的人稍安勿燥,接着她悲哀的用拐杖不停的拄着地面,苍老的声音莫不透着痛彻心扉『药』妻镇宅。“冤孽啊冤孽……今日就由老身我来说明一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老祖宗细细的讲述着她和你被掳的一幕幕。
一桩桩、一件件,可谓跌宕起伏、锋回路转……
元吉,居然是元吉!
可是,清楚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裴寂、裴矩这些大哥身边的人很显然没有料到元吉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阳局,很是怔愣的看着老祖宗。而萧瑀、陈叔达等一向拥护我的人显然也震惊得不轻,在他们心中,他们从来便没有将元吉放在眼中,在他们眼中,元吉根本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是啊,何止是他们,便是父皇、我,不也都认为元吉天真无城府吗?所以,对于元吉总是为大哥说情之事,父皇一直觉得元吉是局外人,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说话,是公平的。
父皇的身子颤抖了又颤抖,宝剑在他手中捏紧了松、松了又捏,最后只听老祖宗问道:“若没有建成、元吉栽赃陷害二郎于前、掳观音婢迫二郎于后,想必必不会有我李家今日这般血腥之耻。若二郎不反抗,死的便是他。渊儿,如今惨伦既已发生,你真的决定杀了二郎以解自己心中之痛吗?伊人的孩子,只剩下他一人,你真的下得去手?”
闻得母亲的闺名,父皇手中的剑再度‘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接着,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喃喃问道:“没料到今日发生这种事,诸贤卿认为该怎么办?”
裴寂、裴矩不敢吱声,而一向支持我的萧瑀则趁势启奏,“陛下,微臣有奏。”
“说。”
“首先,太子殿下和齐王爷掳皇太后、秦王妃欲挟陛下、秦王爷在前,而秦王爷诛杀他们二人在后,说起来,太子殿下和齐王爷是叛『乱』而秦王爷是力挽狂澜再次救我李唐于水火之间。其次,齐王爷也好、太子殿下也罢,在我李唐天下草创之时,和战功赫赫的秦王相比确实逊『色』三分,他们不但没有因此而谦虚求教、步步求进,反倒嫉妒秦王功高望重,不时共同策划阴谋以对秦王不利,先前的诸多谗言不说也罢,只说这几年来的‘私运辎重案’‘杨文干谋反案’‘美侍陪酒案’等等,哪一桩不是齐王和太子殿下共同谋划的结果?他们二人所做所为早失太多人心,这才会被『逼』急了做出这种忤逆的事来,可谓死不足惜。最后,秦王今日既已将他们翦除,而且秦王确实有‘济世安民’之命、其功功盖宇宙、其仁天下归心,陛下也只剩下他一个嫡子,理所当然,应该封秦王为太子,把朝政大权移交给他,便不会再有什么事端了!”
闻言,眼中茫然无神的父皇失神之极的说道:“是啊,立他为太子,一直便是朕的夙愿。”
此话一出,我的命犹若板上钉钉。
御船上的一众人有惊、有喜、在悲、有愤。
太子,太子……呵呵,多少次梦想着和你在桑荫习习的树林中仗剑吹箫、琵琶起舞,原来,我和你根本就没这个命。
许是为了保住母亲唯一的儿子,父皇说话后看向我,然后又看向裴寂、裴矩等人,冷静吩咐,“你们,马上去玄武门,传朕口谕,晓谕东宫那些要为建成报仇的众将士不要轻举妄动,凶逆之罪止于建成、元吉,其余党羽概不追究,朝政事务一概交由秦王裁决!”
便算他们二人忠心于大哥,但也从来不敢抗父皇的旨,在他们心中,父皇才是他们心中最大的英雄。很显然,今天,他们的大英雄终于选定了继承人━━我。
虽然悲怆莫名,但裴寂、裴矩等人急忙应着‘是’,躬身而退。
眼见着裴寂、裴矩远去,我这才回头看着一瞬间苍老了十数岁的父皇:原来,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罪人超能右手全文阅读。
‘卟通’一声跪在父皇的面前,我抱着他,痛哭不止。
缓缓的推开我,父皇冷冷的看着我,半晌,他冷漠的移开注视我的目光,然后起身,缓缓的走到老祖宗面前跪下,“母亲,儿子错了。”
“皇权,皇权,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这个时候,亲情、友情变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从古至今,皇权之路便是一条血淋淋的路。你既然选择了它,便得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即使是错,也得走下去。”语毕,老祖宗再度扶起父皇,叹声说道:“立嫡以长,礼之正也。现在,你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你今天所以有天下,皆二郎之功。你时有换太子之心,当然令建成忐忑难安,再加之建成战功不及二郎,地嫌势『逼』,终造就水火不容。向使你有文王之明,建成有泰伯之贤,二郎有子臧之节,则『乱』何自而生?如今建成、元吉谋叛在前,二郎应之在后,事情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终同室相煮、蹀血禁门……1”
话未尽,老祖宗已然泣不成声,最后,她招手示意我过去。
跪着移到她面前,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二郎,以后,我李唐的一切都看你的了。别怕,老祖宗看到了一切,会到列祖列宗面前替你请罪。至于你的父亲,这个时候不原谅你你得理解,毕竟,你杀了自己的兄弟,杀了他的两个儿子……老祖宗知道,痛的其实不只是你的父皇,你的痛亦不下你的父皇。但,既然已经发生,便不要时时为过去的事而追悔。你要发奋图强、励精图治,开创我李唐的盛世风采,用对得起天下来洗涮自己曾经犯下的杀戮。到时候,你的父皇一定会原谅你。因为,你的父皇既然选择了一条皇权的路,当知道家、国、天下疏轻疏重的道理,只要你对得起天下,这份小小的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握紧老祖宗的手,我将头埋在她满是厚茧的手中,“老祖宗。”
“渊儿……渊儿……”
随着老祖宗唤着父皇的名字,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和父皇同时震惊抬头,却见老祖宗已然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母亲。”
“老祖宗。”
幸父皇和我出手及时,双双抱住了老祖宗。
但老祖宗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挂着两行清泪。
“太后归天了。”
随着陈福的一声嘶喊,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太后”声、哭声一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啼哭响彻在御船上,虽然微弱,但却是那么的坚强、不放弃。
这是……这是……
我和父皇同时抬头看向内室,紧接着,薛婕妤又是哭、又是笑的跑了出来,“生了,生了,是个男孩,男孩。”
老祖宗这段话1:引用《资治通鉴·司马光》,觉得司马大人的评可谓一针见血,所以,引用于此作为玄武门惨伦的总结。另外,这个男孩是谁只怕大家心中都有数,咳咳,为了文章的安排,一如承乾般,提前了啊,勿拍砖。
------题外话------
o(n_n)o
祝所有的朋友马年吉祥、万事如意!
谢谢5698708、宇星、小芝芝abc、wiwlz、sunny838等朋友们的票票!
谢谢rainfell的钻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