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冷笑一声,金铃儿双手一甩,收起了那根根铁丝,退至一旁,毕竟,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杀人。
略显感激地望了一眼金铃儿,文钦缓缓走至严豫、田贺二人身前不远处,深深吸了口气,抬起手中利剑指着对方,冷冷说道,“束手就擒,或者命丧此地,你二人选一个!”
“…···”听着文钦那满带杀意的话,严豫、田贺面色一滞,颇为不安地相互望了一眼。
也难怪,毕竟文钦的武艺在冀京足以挤进前十,除了实力不知具体的北军四大供奉外,恐怕也只有陈蓦、梁丘舞、金铃儿等人才能够稳压他一筹,除此之外,哪怕是东岭众的狄布、漠飞,恐怕都不是他对手,想想也是,毕竟文钦是文家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俊杰。
感受着来自文钦的莫大压迫力,严豫与田贺二将对视一眼,硬着头皮提剑迎了上来。
见此,文钦闪过一丝冷色,只见他手中宝剑一转,接连点过严豫、田贺二人手腕,将他二人手上利剑打落。
“拿下!”
但听文钦一声沉喝,顿时有支持他的北军士卒一拥而上,将严豫、田贺二人按在地上,叫其难以动弹。
而这时,太子李炜亦在前将军辛明、车骑将军董尧二将以及众冀州军士卒的保护下,来到了城门下,皱眉瞥了一眼目光所及处遍地的尸体,沉声说道,“子远,冀州军绝非西军解烦丨对手,一旦等到冀州军溃败,诸事晚矣!”
正如太子李炜所预料的那样,尽管冀州军乃大周京师的正规军,可当对手是西军解烦丨这样的四镇兵马时,亦显露出力有不逮的迹象,尽管前将军辛明与车骑将军董尧二人尽力指挥,可冀州军的防线,亦逐步被西军所瓦解。
就在一刻之前,正阳门外的冀州军尚有万余,然而一刻之后,却只剩下寥寥数千人,这数千人在太子李炜的命令下死死守住正阳门·不给西军任何攻入皇宫的机会。
或许有人觉得,西乡侯韩裎率领两万西军攻打泰山贼寇整整年逾,都不曾将泰山贼剿灭,这西军的实力能强到哪里去?
可事实上·西乡侯韩裎之所以无法剿清泰山贼,只因泰山贼熟悉当地址爿彡,避实就虚,迂回游走,专袭西军守备薄弱之处,整整年逾都不曾与西军展开任何硬拼硬的死
若非如此,恐怕西乡侯韩裎早已凯旋而归。
也难怪毕竟丨冀京四镇声在外,强如泰山贼这等地方豪寇,亦不敢轻易应战。
不过话说回来,太子李炜所提防的,可不单单只是西军解烦他心中最忌惮的,乃是梁丘舞所率领的东军神武冀京四镇中最具攻击力的铁骑。
要知道冀州军入城已有一个多时辰,可东军丨神武丨却依然毫无动静,甚至于就连卫尉寺的兵马也未曾露面,太子李炜不傻,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而文钦显然也明白其中利害,可问题是,北军之中支持他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在他之前,文嵩当了二十余年的光禄寺卿,其声望、威信,又岂是文钦能够相提并论的?
不得不说,眼下的局面对于太子李炜而言实在过于不利尽管他已拿下正阳门,但却无法再踏足皇宫一步。
而这时,五皇子李承与文嵩等人亦步下了城楼,在皇宫内的广场上再次组织起北军,配合正阳门外的西军,两面夹击太子李炜麾下的冀州军。
望着自己的弟弟李承站在无数北军士卒中指挥着北军攻袭自己麾下兵马,太子李炜又气又急,忍不住大声喊道,“承,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么?——你已经输了!”
“…···”或许是听到了太子李炜的喊声,五皇子李承冷笑一声,说道,“执迷不悟的乃是太子殿下才对!——本殿下还没输呢!”说着,他转头望向身旁,低声说道,“耿师傅!”
毋庸置疑,李承口中的耿师傅,正是皇宫内廷北军四大供奉之一,朱雀宿将丨耿南。
“殿下放心,交给我等便是!”轻笑着说了一句,丨朱雀宿将丨耿南手握着赤红色的铁戟走向太子李炜方向,口中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子殿下,您贵为当朝太子,竟欲图谋造反,耿某身为宫廷供奉,不得已要将太子殿下拿下!”说着,他挥舞着手中铁戟朝太子李炜杀了过来。
不得不说,此人不愧是被陈蓦所看中、并选为六神将之一的人物,武艺着实惊人,寻常士卒根本就不是他对手,但见他手中铁戟连连挥舞,顿时,断臂残肢乱飞,鲜血四溅。
然而,就在这丨朱雀宿将`南即将杀到太子李炜跟前时,他忽然感觉手中的铁戟仿佛不听使唤。
“这是······”丨朱雀宿将v南皱眉望着不知何时缠绕在铁戟上的细细铁线,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皱眉望着面前不远处,嘴上轻蔑说道,“原来是丨四姬丨之一的姬·…”
或许是听出了耿南话中的轻蔑语气,金铃儿心中大怒,暗想当日若不是自己身体不适,岂会失手所擒?
想到这里,金铃儿轻斥一声,冷冷说道,“受死!”说着,他一扬手中的铁丝指环,抖开无数条肉眼难见的铁线,将耿南笼罩在内。
倒不是说金铃儿替太子李炜解围,只是她纯粹气不过当日被朱雀宿将`南制住罢了,毕竟,那日金铃儿几乎是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被对方制住,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然而令金铃儿颇为气愤的是,朱雀宿将丨耿南身后闪出一个不长眼的家伙,硬生生用手中的铁棍将她挥出的铁丝搅在一起。
“耿兄,这个女人交给我!”那人淡淡说道。
在金铃儿又气又怒的目光下,太子李炜望着那人面色微变,喃喃说道,“青龙宿将丨何兴……”
瞥了一眼金铃儿,朱雀宿将丨耿南耸了耸肩,朝着太子李炜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面色微变,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太子李炜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让他异常熟悉的男人。
“陈······蓦!”捏紧了手中的铁戟,耿南在一瞬间摆开了戒备的架势。
在朱雀宿将丨耿南凝重的目光下,陈蓦缓缓抬起右手,虚握成拳,冷冷说道,“耿鬼,当日没能留下陈某,你就应该清楚,陈某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已没有机会了!”
“…···”听着陈蓦那满带着杀意的话,丨朱雀宿将`南额头不禁渗出几许冷汗,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铁戟。
而此时,太子李炜正一脸诧异地望着陈蓦的背影。
这家伙是何人?
何时出现在此地的?
还没等太子李炜反应过来,忽然间,皇宫外响起一阵震天般的马蹄声,犹如九天轰雷一般。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太子李炜面色猛变,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他隐约瞧见,有一支身穿赤红色铠甲的骑兵,正奋力冲击着西军的后背,竟然在一个照面间将西军冲散地首尾难顾。
来地可真是时候啊……
咬了咬牙,太子李炜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女人的名字。
“长孙湘雨……”
在他看来,也只有那位多智近乎妖孽的女人,才能够对战局把握得这般精准。
不妙啊,照这样下去,承此番必死无疑······
望着远处的李承,太子李炜深深皱紧了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