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舆根大怒,正要发作,却见那个其貌不扬的晋军来使朝他一抱拳,大步转身离去。
堂堂大燕的太宰竟被一个小小晋兵羞辱,慕舆根的一众亲卫纷纷呵斥,甚至拔刀一拥而上,把那充当使者的晋兵拦了下来。
“放他回去带话,没见他身无寸铁吗?杀之无益,一旦传扬出去,叫老夫的老脸往哪里搁!最好谢家小子识趣,打开城门投降我大燕”,慕舆根对着亲卫一顿呵斥,生生吞下被这晋军小卒羞辱之气。
一帮亲兵很听话,收起弯刀放晋军使者离去。于是,燕国大军再次开拔,直奔淮水渡口。渡过淮水,再向南不到三十里的地方,便是晋国豫州的下蔡城了。
只是,慕舆根此番出征,怪异之事有一就有二。此时淮水南侧,有一青年一袭白袍,高冠博带,只身一人席地而坐,唯一和他相伴的就是身旁几步开外的一匹骏马了。
那匹骏马被栓在一棵老粗的歪脖柳树之下,正巧汉家装扮的青年身前有一粗大树桩,残存地面尺余,就着这颗树桩,汉家青年已经摆好棋盘,好像在等来客。
听到北岸马蹄轰鸣,青年又看见对岸大军中高举的“燕”字大旗,于是一跃起身,隔着宽阔的江水大声道:“来的可是燕国太宰慕舆根大人?”。
傅颜也看到淮水对岸的异状,他的一双眼睛只略微一扫南岸白袍青年,接着便紧张看向对岸的树林和山丘。
下蔡一隅,正好处在淮北平原南端,说不上一马平川,但地形地貌并不复杂。傅颜也是领过兵的人,稍后便断定周围并无大部晋军埋伏,击于半渡这种兵家常识,自然是要留点心的。
“大人,周围似乎不见晋军埋伏”,傅颜对慕舆根说道。
“嗯”,慕舆根捻须点头,又指向对岸的白袍汉家青年说道:“老夫猜测,此人,便是晋军屯骑营校尉谢朗!”。
傅颜揣测也是,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人,胆大包天,不是大愚之徒,便是大激an之辈!”。
慕舆根呵呵一笑,打心底说,这个姓谢的汉人能有如此举动,光是这份胆se,他多少还是有些钦佩的。
“大军做好渡河准备,汉人不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傅太守替老夫督好三军,老夫也来个单刀赴会,去会会对方到底何方神圣,莫要堕了我大燕的威名!”。
“大人!”,听完慕舆根的交代,傅颜有心相劝,但慕舆根已经打马向前,劝之不及。
淮水之上,为了往来便利,百姓在水面上本就架好了一座狭窄木桥,三两人往来江面倒也便利,只是容不得大军通过。
慕舆根单人单马,也是一身豪气,盏茶功夫便渡江而过,来到刘霄面前翻身下马。
“好!好!”,刘霄抚掌笑迎道,“太宰好胆se,昔ri云长公单刀赴会,也不过如此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