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远儿的美名已经传遍大顺,特别是顺都城里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一番话毕,下面众臣哗然。
比远儿还要美的女子,这话还是从远儿自己口中所说,那人得美成什么样儿?
虽然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机会得见远儿的真容,但还是有那么几个权贵入过天歌舞坊,甚至进了远儿的闺房。
所以他们更不解,比远儿还要漂亮的人,这世间真的有么?
慕容霜是极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与慕容雪是亲姐妹,两人生得本来就极像。
虽然真的比起来,还是要差上慕容雪三五分。
但是能只差三五分的,就足以jingyan天下了。
“天下之大,自然是有的。”她的声音又起,而后将头转向慕容雪,伸手一指,轻言道:“远儿三生有幸,在小时候曾经与炎赤的落雪公主有过几面之缘,那时候她的琴弹得可是很好呢!”
一番话,说得东方凌暗皱了眉,起了忧色。
“霜儿好像并不想认我们。”他轻语。
慕容雪却淡笑着摇头,并无所谓。
她站起身来,也不用人请,更不等大顺的皇帝点头,便自顾地走至场中。
到了女子近前,缓缓地伸出手来,在她的腕间拉了一下,道:
“霜儿。”
女子后退一步,并不理会她的呼唤。
她只是低下头,目带冰霜,冷冷地道:
“公主认错人了,我是天歌舞坊的远儿,就是个舞妓而已。舞妓是什么您懂吗?就是有人出得起价钱,我就可以为人跳舞、抚琴。如果有人出得起大价钱,就可以进得了我的闺房,也可是……”
“够了!”慕容雪突然出声呵斥,而后猛地转身,面向置于旁边的木琴,伸手一指——“要我为你扶琴吗?好!”
她甩袖而去,于那木琴旁席地而坐。
一袭白衣散着淡淡的兰花香,惹得周围众人纷纷将目光自远儿的身上移开落至她处。
双手扣弦,指尖轻轻拨弄了下,掠起半个音阶。
慕容霜却又在这时开了口来,她道——
“就弹小时候最熟悉的那曲吧!”
琴旁的女子轻闭了眼,分析着慕容霜这句话是在试探,还是在挖苦。
小时候的事……如果是她们姐妹小时候的事,她根本就不记得的。
如果确有其事倒好,若根本就是编造的,那慕容霜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弹古琴。
如若不会,今日倒是要出丑了。
不过……她会吗?
当然!
她慕容霜有超过两百的智商,世上的东西只要她见过,便自然而然的铭记于心。
世上的任何一本书,只要她翻过,那就是过目不忘。
更何况,她是特工。
特工的概念,除了精通十八般武艺之外,曲艺杂耍也是训练课程的重头。
她们不但要随时做好与人拼命的准备,更重要的是要适合以各种身份潜伏于各种不同的场合。
但是弹她们小时候的曲子……
“忘了。”她淡淡地开口,不带一丝感情。
而后,手轻轻抬起,十指尖立于弦上。
也不看对方是否已经准备好舞步,更不问她要跳什么。
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思拨弄琴弦。
但听得琴声悠悠而起,时而婉转,时而直叙,时而跌宕起伏,时而缓缓沉寂。
慕容霜的舞蹈也在这时候翩翩而起,只是与刚才的万众瞩目有所不同,这一次,更多的人们目光投向抚琴的那一位。
纵使他们的“远儿姑娘”舞得再yao娆灵动,也没有办法及得上那一曲并无人听过却又马上引人共鸣的琴音。
指动间,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
人们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就好像是只身于旷野,又觉得是在有水的高间,那种太过真实的音色,让他们分辨不出是琴音,还是源于大自然的自鸣。
坐于主台之上的太子就这么呆呆地望向那个抚琴的白衣女子,眼里带了太多太多的感伤。
她指尖的每一次拨动都似撩上了他的心,那么的疼。
“父皇。”他扭头轻语,“我就是爱她。”
景贞皇帝无声而笑,继而道:
“炎赤的落雪公主,果然不同凡响。可她是那个东方凌的人呢,怎么办?”
“是啊!”唐楚苦叹,笑容却没有褪去,“怎么办呢?真是为难啊!”
一曲了,众人屏息。
余音久久不断,绕梁而行,徘徊在人们的耳迹。
是唐楚带头鼓了掌来,掌声中毫不避讳地带着赞许、欣赏,与爱慕。
终于下面有人开始起哄,叫着要远儿姑娘除下面纱让众人一饱眼福。
其实他们是想要看慕容雪的,但她是炎赤的公主,不但是客,还是个有身份的主子,人们不敢。
所以,人们便只能退居其次,将目标又指向慕容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