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霍风生日的时候,左再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霍风和外公说,人都在他身边了,自然是不会再给他寄蜡烛了。
外公听完很是高兴,这还是霍风第一次和他说起,自己有女朋友了。
因为,十几年来,左再寄的蜡烛都是先到霍风的外公手上的,所以老人家知道霍风和左再的事情之后,也觉得很有参与感。
霍风虽然不给袁媛打电话,但他每个星期都会给外公打电话,然后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袁媛找自己的父亲打听自己的儿子的近况,自然也就已经知道了左再的存在。
左再刚刚在电话里自报家门,说自己叫左再的时候,袁媛就知道接电话的人是霍风的女朋友,而霍风也肯定不会是因为开车腾不出手。
霍风在上海,应该是司机开车,而且就算没有司机,也不至于开一台没有车载电话的车子。
霍风和袁媛都不知道要怎么在“失联”多年之后,重新开始“对话”,现在有左再在中间传话,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样啊,那我等下问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等不开车了,再给您回电话,您看这样可以吗?”左再还是彬彬有礼地问,但没有直接说好或者不好。
袁媛想要和霍风吃饭,同意不同意,还得霍风自己决定。
挂完电话。
“你很清楚,我今天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我只想要你一个人陪我过生日,所以我是不会回电话的。”霍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着他此时的抗拒。
左再觉得霍风除了不认同袁媛之外,还有点怕他的妈妈。
“嗯,你开心就好,我也没有说你会回电话,你没听我刚刚只说回电话,并没有加上主语吗?”左再抓着霍三岁的手,用抚慰人心的眼神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帮我拒绝呢?”霍风问左再。
“因为我心里面觉得,儿子生日,母亲想要一起吃顿饭,是应该答应的,但这是你的生日,你的妈妈,要不要见,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都不是我应该由我来决定的事情。
你看,你主动带我去见你爸,我就叫伯伯、伯父,你妈忽然打电话来,我只叫阿姨。
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自己的真实感受。
你妈妈,今天是特地来上海给你过生日的,你真的不想见一见吗?”左再问霍风。
左再觉得,霍风现在的反应,是很明显的心理创伤后,过度的自我保护。
霍风说起袁媛的时候,有抗拒,有不解却从来也没有表露过恨意。
霍风应该是小的时候失望的次数太多,所以就在自己的心里面设了一道屏障。
没有爱,没有期待,又哪里来的失望呢。
左再觉得,除非霍风自己愿意,不然的话,她就不应该越俎代庖,过多参与。
在这种情况下,左再如果逼着霍风去见袁媛,那绝对是一件适得其反的事情。
“我……很多年都没有和我妈说过话了,我在新加坡念国小的最后两年,就已经没有怎么和我妈说过话了,我很少见到我妈,见到了她也不怎么理我。
我妈好像特别不愿意看到我,所以……我就算今天见了我妈,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霍风对左再吐露自己的心声。
霍风是个从来都不会向别人描述自己的心路历程的人,但面对左再,敞开心扉,仿佛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