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没等他继续溜须拍马下去,倒转刀柄狠狠一下将他敲晕过去,然后把另外一个黑衣人拖过来,在腿上戳了几刀,痛得他顿时醒了过来。
杨仙茅将先前的问题问了,回答跟先前那个人差不多,证明说的是实话,他们也不知道那乞弟究竟在哪,不过都说了手下精兵至少五千以上,一旦战斗,四里八乡的夷人都会群起响应,人多时能达到好几万。
杨仙茅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在一百年前他要对付的是吴越复国的那些人,那些人手下还没什么兵士,但这次他要对付的却是天高皇帝远的,聚啸山林的造反夷人首领,他们熟悉这一带地形,得到四里八乡族人的响应,对付的难度根本不是吴越的那些叛匪所能比拟的。
所以,杨仙茅想了想,他决定不让对方知道是自己杀死了这些人,他不想跟这位乞弟为敌,能躲开那是最好不过。
这里距离江边并不远,这天色已经基本上暗下来了,路上没有行人,杨仙茅手起刀落将这打昏的两人砍死,又把其他的人每人补了一刀,确认已经死亡,然后将尸体全部转移到了江边,包括被射死的两个轿夫和徐员外家的官家那个锦袍老者,尸体全部转移到江边,用他们的腰带把几具尸体捆在一起,再绑上巨石奋力扔到了江里。连那个轿子都用刀子劈烂之后扔进了江中。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别说江对面,就是江的这一边,距离二三十步以外就已经看不见人影,所以他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到。
他脱下了身上染血的衣服,把插到身体里的箭头都拔了出来。
他身中十多箭却不死,这当然首先得益于他已经通过罗盘查看吉凶,发现了小树林是黄泉煞所在,心中有了警觉。当然他不知道对方竟然使用弓箭攻击,人在轿子中又不方便躲闪,不过他对自己经过阴阳真火的反复锤炼异常坚韧的身体充满了自信,所以,在箭矢射入身体之前,他内力迅疾布满全身,全身肌肤顿时变得异常坚韧,跟身披铠甲似的,使得箭矢都只射进寸许,便无法再侵入,因此只伤得了他的表层肌肤,却射不穿他的身体,无法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杨仙茅在发现有敌人伏击朝他放冷箭时,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装死,所以他用双臂把面部护住,身上却不管。
他这样做,可以让伏击的人全部出来围在身边,然后再借机突然出手斩杀,否则在中箭之初他就杀出去的话,那些伏击的人一旦四散逃跑,他就难以将其全歼。
他把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了揉成一团,包了石头直接扔到了江中,然后回到了小路之上,看一看附近有没有在青草上留下什么血痕之类的,虽然他估计应该有,不仅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但是因为现在天天太黑,他根本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也就不能印证自己的判断。
那些茅草丛中和地上的鲜血本来应该清除,但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无法完全清楚,只能把看得见的地方清除了。
他用止血药膏擦了身上的伤处,经过阴阳真火淬炼异常坚韧的肌肤原本出血就很少,抹药之后更是很快便止住了。
等到鲜血不再流淌之后,他跳到河里清洗了全身血迹,这才从木箱里取出一身衣衫穿上,转身往码头方向走。
刚走了几步又站住了,皱着眉头心想,从请他来的徐员外的管家和焦急的轿夫的表情来看,那位徐家村的小姐还真就是病情危重,若不是他们以为自己能救,只怕也不会急到那种程度。
所以杨仙茅到底还是决定去看看自己能不能救治。他转头望徐家村走。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照在高高矮矮的松树林和路边灌木丛。
杨仙茅一路思考着,如果衙门插手,或者是马掌柜等找上门该如何应答,等他走到徐家村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徐家村数十户人家散落在山脚的绿树丛中,在星光下显得影影绰绰。
他看着村里最大的一个宅院,应该就是徐老爷的府邸了,于是径直来到了这座宏伟的大宅前,门口挂着两盏明晃晃的灯笼,巨大的石狮左右分立,在月色中显得有些阴森,门口并没有人,远远的听到有狗犬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