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炸墙后的铳兵,或炸他们缺口的盾阵。
这个建议,立时打开众贼的思路。
他们纵横大明各地,炸城众多,每每遇到的防守手段也不计其数。
从城头扔铁壳万人敌只是一种。
但有些地方缺乏铁壳万人敌,就五花八门的万人敌都有,用瓦罐、用砂罐、用陶罐、用瓷罐等等。
甚至还有竹篮竹筐式的万人敌,内塞大量碎石铁蒺藜,禁锢密闭得好的话,效果不会差过铁壳式的万人敌。
这些自己也可以制作,扔进墙去,炸得那些乡勇鬼哭狼嚎。
他们每每炸城,还皆用药包堆积,为密闭得好,还皆用丝绸,现在要炸对面的乡勇,使用小一号的就行了。
药包轻便不好扔,还山下往山上,借力不便,就外壳用竹篮竹筐,冲入十步之内,再近五六步,基本可以扔到对面乡勇的头上。
很快众贼下令,让各营厮养制作大量的万人敌,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都有,足足制作了二三百个。
每个万人敌药包,内中至少都有二斤的火药。
……
很快流寇又开始疯狂的进攻。
他们第一次攻山是午时三刻(约11点45分),六阵排枪被打下来,战事虽然激烈残酷,但时间很短暂。
他们酝酿第二波攻势,排兵布阵,又有各种准备,但总共也才过去一个时辰罢了。
现在不过未时正点(下午两点),时间还早,太阳更高。激昂战鼓的敲击下,各营流寇黑压压的人潮,又逼到官道前。然后鼓声转为急促,他们就声嘶力竭的呐着,疯狂往山上冲去。
特别刀盾手们,拼命驱赶那些厮养上前,自己躲藏在他们身后。
这些厮养,冲在最前面的,人人也被发下武器,或刀或矛,很多人还持有据说可以防弹的藤牌。
他们也被承诺,只要活着回来,就可以赏赐坐骑成为马兵。
但早前战事看在眼前,各人岂不害怕?
被选入攻山队伍,实是心中不愿,但却没有人敢抗拒,个个硬着头皮,冲在最前。他们疯狂的奔跑,希望可以早早攻下土墙防线,这样自己就可以活命。
然后余者的厮养,抬着踏板短梯,一群一群跟在人潮中,也是拼命的跑。
每群的厮养后面,同样有一帮的流贼刀盾手等跟随驱赶。
“杀啊!”不比前次,这次众贼不停留,他们走到官道,就在急促的战鼓催促下弥漫上山,有若海啸的潮水奔涌而上,唯见各色旌旗连绵成片,凄厉的喊杀声震动四野。
特别前方那些厮养,个个双目血红,亢奋的嚎叫,极力的奔跑。
进入贼营后,早无所谓是非常善恶了,只需杀死对面乡勇,自己能活下去便罢。
有了前次经验,他们还知道对面乡勇五十步开铳,进入五十步后,需冲得更快,就可以更快到达土墙壕沟的前面。然后,他们以身体抵抗铳弹的任务就完成,可以退走了。
只是这次他们失算了,与上次不同,他们刚从官道冲上山坡,离土墙八十步,对面就开铳了。
随着尖利的天鹅声音,对面一阵一阵的排铳开火,前方厮养手中持的藤牌一样很难防弹,被一排一排的打翻在地。
鲜血横流,惨叫声惊天动地,厮养们嚎叫着冲锋,后方各营刀盾手们,一样极力劈砍,拼命驱赶他们上前。
“后退者死!”
邱世卿又作为领头子,他一刀将一个恐惧回头的厮养劈翻在地,然后不客气的大刀捅去。
那厮养尖叫着,哭嚎着,邱世卿毫不留情,一刀刀往下,直到那厮养一动不动为止。
鲜血洒了他满脸,就是狰狞无比。
在各营悍贼驱逐下,众厮养唯有嚎哭着向前,顶着火枪冲锋,以血肉之躯挡对面的枪弹。他们的伤亡也惨重无比,冲到土墙前十几步时,总共被打了九阵排枪,前方作肉盾的厮养几乎伤亡殆尽。
一些失去掩护的流贼刀盾手、悍兵也被打翻一些,山坡一路往上,唯见层层叠叠的尸体,鲜血若道道溪流。
但显然他们的战术也成功,厮养死得多,各营步卒马兵却没损失多少。
而到这个距离,那些抬踏板短梯的厮养又被驱赶上前。很多流贼弓箭手也赶上来,还有一些抬着筐的,内有各类药包与万人敌的贼寇们,要冲入十步内投掷。
“上去!”围着土墙前方十几步,各营密密抬踏板短梯的厮养又是拼命被赶来,他们未到第一道壕沟前,又被打了一阵排枪,血雾与尸体又铺满这一片的道路。
余下流贼厮养已经顾不得想,为什么对面会有十排的铳手,他们只是凄厉的嚎叫,疯狂冲上。
只要把踏板短梯架上,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那些作肉盾的厮养虽然死得差不多,但确实有人活着回去,这就是希望。
“自由射击!”对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众厮养嚎叫着扑上。
他们后面,又有层层叠叠的流贼刀盾手,弓箭手,抬着筐的投弹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