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范这话,众人又是有些犹豫,毕竟赵燕的强势态度,在这几年他们也听说了不少。
朱大人冷哼一声,这刘范还真的是不知进退。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撕破脸皮罢了。看刘范的这种行事手段,朱大人也是料定这小子将来肯定是要闯大祸,还不如现在就和他脱了干系才是。
当即,打定主意的朱大人立刻就脸se一沉,喝道:“刘大人。请你言语注意一点。当今陛下圣明等很,又如何会被人给蒙蔽。你虽为朝廷命官,但却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如此对陛下不敬。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就此告辞。还望刘大人今后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朱大人一拂衣袖,却是转身就走了。
“这……!”所有人都没想到,朱大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走得这么快,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顿时全都起身向刘范告辞。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刘范和种昭宣两位官员了。而此时,刘范顿时就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哎——!”长叹了口气,种昭宣慢慢起身,拍了拍刘范的肩膀,说道:“刘大人。你刚刚行事太过鲁莽了。得罪了朱大人,恐怕你想要报仇夺权,可没那么容易了。”
从一开始,这种昭宣就和刘范是一伙儿的,种昭宣虽然和那信王赵榛假扮的赵燕没有什么大仇,可现在种家在江陵城的势力越来越小,想要振兴家族,种昭宣必须要做些什么。而在江陵城内,势力错综复杂,种昭宣想动手也不敢随意行动,只能是找赵燕这个刚刚在江陵城内插一杠子的新人了。
刘范苦笑了一番,转头望向了种昭宣,摇头说道:“昭宣兄。刚刚我的确是着急了,但那也是为了能够除掉那赵燕啊!没想到竟然会落得如此地步,唉——!”说着,刘范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信王赵榛的实力这么强,要是再拖上一段时ri,等到那赵燕在江陵站稳了脚跟,想要对付他,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见到刘范的模样,种昭宣也猜到刘范恐怕是有些灰心了,连忙是劝道:“刘大人,莫要担忧。依我看,此事倒也不是没有转机。你我切不可这么快就丧失信心。”
刘范苦笑着说道:“昭宣兄,你就别在安慰我了。赵燕实力如此强横,若不能趁着现在将他除了,等到将来,只怕你我皆要死在他的手上。”看着刘范的模样,完全没有刚刚那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恐怕已经是死心了。
“话虽如此,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种昭宣却没有放弃的意思,忽然眼睛一亮,劝道:“刘大人。你莫要忘了,这江陵城内恐怕不只是我们想要对付那赵燕。刘大人可不要忘了,还有张顺他们呢。我就不相信了,这些老狐狸会就这么看着那赵燕渐渐架空我们的全力,独自坐大,而什么都不做?”
“呃!张顺?”听得种昭宣这么一说,刘范顿时就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道:“那些个老狐狸能够靠得住吗?之前金兵入侵、英宣横行的时候,这些老狐狸不就做了缩头乌龟吗?”
张顺等人当初对待兀术和英宣的态度,使得刘范对张顺等人的信心不足,对待金人兀术与英宣尚且如此了,更何况是将英宣给击败的赵燕了?显然在刘范看来,那些老狐狸一个个比油还滑,靠不住啊。
“呃。”听得刘范的反问,种昭宣也有些回答不上来,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沉吟了片刻,却是眼中寒光一闪,狠狠地说道:“就算是那些老狐狸靠不住,到时候我还有别的办法。刘大人,你就等着吧。我保证能够让你大仇得报。”
信王赵榛一举平定江陵府、英宣,将为祸当地百姓的英宣给消灭了,这一消息传出,可是大快人心。而作为信王赵榛的盟友,彭友自然不甘人后,当下便令手下大将领铁骑三万、步兵两万,直逼洞庭湖。
之前夏诚与信王赵榛手下的谋士吉倩倩在鼎州一战,已经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虽然之前已经是从各地调拨了不少兵马,可要面对彭友军铁骑,还是有所不足。
面对彭友的骑军,夏诚竟然连老窝武陵都不要了,直接带着兵马跑了,不仅是如此,就连城内的百姓、粮草也一应带走,留给彭友部将宋破坛和王高义一个空空如也的城池。
听得手下的汇报,xing情比较暴躁的王高义当即便囔囔了起来,一脚便将放在府邸书房内的书桌给踢翻了,说道:“妈的。这夏诚真是个胆小鬼。竟然连一战都不肯打,就这么跑了。亏得之前大人还把这夏诚当成是劲敌。”
“王高义!你莫要轻敌。”相比之下,宋破坛却是显得沉稳许多,摆手示意汇报情报的士兵下去之后,沉声对王高义说道:“夏诚此人甚是狡猾。我想他这般退让,肯定是有yin谋。嗯!他把武陵城内的百姓和粮草都给夺走了,莫非,是想要行坚清壁野之计?可又不对啊。若是要实行坚清壁野之计,那就更不应该把城给让出来了。武陵城的城防虽说比不得江陵灃州灃阳那般坚固,但也是一个很好的屏障啊。夏诚没有那个必要放弃这么坚固的城池才对啊!”
“哎呀。宋破坛,我看你就想太多了。”王高义见到宋破坛如此伤脑筋,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哪里有那么多yin谋诡计啊。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什么yin谋诡计。咱们可是有数万铁骑在手。实在不妙,我们完全可以撤回去。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破坛摇了摇,虽然还是想不通夏诚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可王高义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宋破坛长舒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对了,王高义,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由于信王赵榛的搅局,导致赵构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不利,各方义军越做越大,就连地方官府将领也渐渐不听他的皇命了。所以,赵构已经将所有义军的首领分封官职,其实说白了,就是要引动他们互相争斗,保全赵构即将倒塌的少半壁江山。彭友也不例外,现在他被高宗赵构封为一方节度使。所以他们叫主公彭友,也开始叫大人了。
宋破坛这一问,却是引来王高义大吐不满,王高义说道:“大人也真是的。干嘛要费力不讨好地去帮那个高安打辰州?要不是为了腾出兵力打辰州,大人完全可以大举压入鼎州,一个月都不用,就能把什么夏诚和刘广都给消灭了。就连那个赵燕,也不是咱们大人的对手。”
“王高义,慎言。”宋破坛没有一皱,这个王高义太过口没遮拦了。
宋破坛也忍不住呵斥道:“大人现在和那赵燕可是盟友。况且现在信王赵榛的名声这么高,赵燕又投靠了信王,你要是在胡乱诽谤他,传了出去,对大人将来的发展可是有很大影响的。”
“嗯。”被宋破坛这么一呵斥,王高义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只是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却也不敢反驳,只有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见到王高义的模样,宋破坛也懒得再多说了,虽然平时两人的官阶军职都是一样的,但这次出征鼎州,彭友任命宋破坛为主将,王高义就算是有些情绪,也用不着管他。
当即宋破坛便沉声说道:“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已经占领了武陵,对于这次的鼎州之战,已经是占得了上风。待会我们分头行事,你去城东,我去城西,先让将士们休息一晚再说。哼。夏诚认为他把城内的粮食都拿走了,就能难得到我们吗?本地乃是鱼米之乡,当初拿下龙阳,我们可是不知夺得了多少粮草,足够支援此次鼎州之战结束了。”
听得宋破坛这么一说,王高义又是问道:“对了。宋破坛。刚刚我来的时候,手下人就已经传令了,说是从后方运来的粮草已经到了。”
“嗯,到了就好。”宋破坛点了点头,这次出征鼎州,彭友所准备的所有粮草都是囤积在龙阳,这龙阳地理位置重要,距离武陵也比较近,运送起粮草来特别方便。正是因为有龙阳作为粮草的囤积地,宋破坛才会孤军深入,完全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当即宋破坛和王高义便直接前往城内东西两处,去安排大军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