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罗斯君主身旁的近臣,请不要伤害我!我身后的货物都可以送给诸位尊敬的先生!”
真主安拉啊,你为何不让他渴死在戈壁滩中呢?他一定是听出了“罗刹”这句俄语的语音,却把这些博格达军人当做了土匪!但他也是去了汗八里城见过世面的人了,为何还对清国军人的打扮“傻傻分不清楚”呢?或许在城内的皇宫里,我们看到的是黄色衣服的士兵,而眼前的却是蓝色军服?唉!该死的彼得.伊万诺夫!
果然,这一句叽里呱啦的俄语给足了“忠诚”于博格达皇帝的军官“乌恩其”举刀相向的理由——因为他身旁的一名身着蒙古袍子的猎人对他耳语了几句。
“你们都给我下来!你们这些罗刹匪徒!”这句蒙语我听得很明白,只好翻译成俄语告诉了身后的哥萨克们。
就在我们纷纷下马、束手就擒的时候,伊万又对当时的形式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指着我随身的挎包,用俄语高喊着:“我们是博格达皇帝的客人,我们有博格达皇帝的亲笔信!”
我立即上去掐死他的心思都出来了,这个该死的异教徒!这封信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只要你不说,大不了我还可以把你说成是随我经商的罗刹人,充其量损失一些财务就会被放行的。博格达军人的军纪是极好的,这是我汗八里城一行的由衷感受。
但你将最最贵重的、给“你的”沙皇的书信提前透露出来,我装扮成商人、尽早脱身的计划就此终结了!
于是,在一番搜身、勘验之后,我们就被客客气气得带进了这座军营。这几个月我能得知的唯一消息,就是整个贝加尔湖畔,几乎所有的俄罗斯人的城寨都消失不见了。这还是乌恩其为了打消我逃亡的念头故意透露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会见到那位年轻的军官,他似乎管理着这座军营。从他的年纪和手下的士兵人数判断,大约他会是一位“百夫长”的军职——若是按照我刚刚从汗八里城学来的鞑靼语【满语】的说法,应该叫做……牛录章京!【顺治十七年(1660),改称为佐领】
万能的真主安拉,请您让这位“牛录章京”今天就放我们西去吧!当然,还有那封博格达皇帝的书信同行……
不大的城堡不用走太远。很快,阿勃林就被引领到他已经十分熟悉的中央大帐面前。
“尊贵的客人,请稍等。”乌恩其回头用蒙语说了一句,就不再管他,而是一个挺身,高喊了一句满语,似乎帐篷里的人能够透过布幔看见他一样。随之帐内传出另外一句满语,他这才恭敬的回过身来说道:
“请吧!”
“谢谢!”阿勃林右手按胸,表示了对乌恩其的感谢之后,这才从门帘中弯腰进入了大帐。
秋日明媚的阳光透过两侧帐篷上的窗口,将大帐之内照的十分明亮,这让阿勃林一眼就看见端坐中央的,正是那位年轻的“百夫长”——“牛录章京”!
“尊敬的牛录章京,布哈拉商人谢伊特库尔.阿勃林祈求真主安拉赐予您健康和幸福!”阿勃林用蒙古语问候年轻人,并学着中国人的样子抱拳施礼。
“哈哈,客人请坐!”年轻的军官从身旁的翻译那里听明白了之后,客客气气的指向了下手的一个座位。
“谢谢您的仁慈!”阿勃林伴随着翻译的同声传译表示了感谢,并小心就座。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