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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景仁宫下人期间,皇太后看福临百无聊赖,就提醒他去宽慰康妃一番。福临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皇太后之命不能违背,只好再次坐在佟佳氏的面前,思绪却回到了去年的那个时候——
顺治十年六月十二日,乌斯藏[1]**喇嘛上表谢清廷封号,并进贡藏马十匹进至京师。福临十分高兴,进内廷禀告母后。正好一众妃嫔正在当时仍为皇后的博尔济吉特氏带领下给皇太后请安,知道此事之后,皆大喜,于是皇太后带着一群妃子去射殿[2]看皇帝亲御藏马。福临纵马驰骋一番,妃嫔看得是欢呼雀跃,其实她们还都是和福临年纪相仿的少女,天真活泼就是本性。福临被众多“后~宫~佳丽”看得一时兴起,下马之后意犹未尽,就问谁能上马一试身手。这下女孩们又都矜持起来,有的是不擅此术,有的是脸皮儿太薄,有的蒙古女孩虽也跃跃欲试,可身子正在“来红”,实在不便。于是气氛有些压抑。就在这时,佟佳氏款款启奏,说自己愿意一试。佟佳氏本是汉军正蓝旗固山额真、三等精奇尼哈番佟图赖之女,汉军镶黄旗人。虽为汉人,但却不似关内汉族女儿只会琴棋书画,自小跟着父亲出入军中,也学习了弓马骑射。此时看无人应答,自己也已出完“月红”[3]半月有余,身子清爽,就自告奋勇了。福临大喜,亲自扶她上马,开始还有些担心她逞强坠马,后来见她骑术精良,心下大喜。本来这藏马较之于蒙古马还稍显矮小,持久又力好,能在高原通行无阻,在山地骑乘和驮载,步伐敏捷稳健,更不用说是在平原地带了,实在是适合佟佳氏这样的小女孩乘骑。皇太后看了也是心中欢喜,随即赏赐了不少东西。
当晚,一时兴起的皇帝就在位育宫临幸了年方十四、“飒爽英姿”的佟佳氏。事毕,志得意满的福临躺在佟佳氏身边,激昂陈词:当年唐朝文成公主进藏,唐蕃和睦,却未能真正一统。朕入定鼎中原,万民共主,蒙藏皆已臣服,首要就是“满汉一体”,天下一家了。你佟佳氏祖上就是关外归顺我大清的汉人,今日,朕也在你身子上满汉一家了!……此后一月内,福临趁着兴头又陆续翻过几次佟佳氏的“绿头牌”[4],并且把佟佳氏由一个小小的常在,进贵人。果然,集满蒙汉“三位一体”的二皇子的小种子,就在佟佳氏腹中孕育开来……
变作婴儿的弘毅并不知道,历史真是如此的“巧合”:
360年后,自己第一次进入景仁宫(2013年8月),到穿越而生(2014年4月),正好是八个多月。而另一个时空,佟佳氏“十月怀胎[5]”,从得知有孕(顺治十年七月)到诞下皇子(顺治十一年3月),正好也是八个多月。也就是说,佟佳氏知道自己怀孕而禀报皇太后之时,就是弘毅开始与景仁宫血脉相通之日。(回应各位读者,说我前面章节“引子太长”,是因为伏笔太多呀!委屈死了。)
而福临还要为“种下”婴儿弘毅而引发的问题大动肝火。当内务府[6]禀报说皇太后为庆贺庶女和硕公主下嫁,已下旨翻修景仁宫时,福临老大不乐意,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一个多月前的七月初五日,就下旨暂停宫内一切工程建设,[7]连自己的正规住所乾清宫都暂缓重修了,以节约用度与南明作战,关键是自己一头雾水,压根就忘了是在什么情况下宠幸的佟佳氏。
叫内务府查看记录,自己到底何月何日办的这事儿,可他们居然毫无记载。福临大怒,下旨严办这些无用的奴才。幸亏记得自己因为**喇嘛上表谢朝廷封号一高兴,当天就临幸佟佳氏,这才命人记录在册。
看到皇帝恼怒,身旁的太监吴良辅顺势进言,说是内务府承袭大清入关之前旧制,其内是一众包衣奴才领着宦官给主子办差。这包衣奴才不是阉人,自己家眷众多,经常为俗事分心,而且多是满洲宗室的门人、包衣,往往吃里扒外。不像阉人没有后人、没有出身,只会尽心服侍皇上。他还建议万岁爷仿效明朝旧制的“二十四衙门”,让包衣奴才只办差,不当权。福临对吴良辅的良策大为赞赏,于是传谕内院,命于位育宫设执事官(主要掌管皇帝起居,顺便记录皇帝的风流小账)。又仿明代旧制,设司礼监等十三衙门[8],作为内廷机构侍奉皇帝及皇室,并以宦官吴良辅为总管,居四品。十三衙门恢复的同时,内务府便遭裁撤,原被驱逐出宫的旧明宫监,都被吴良辅授意陆续收入宫中,据说竟有千人之多。吴良辅等主要宦官,凭藉皇帝对他的宠信,公然结交外臣,揽权纳贿,成为一大祸患。也引起了满汉群臣、甚至是皇太后的警觉和不满……
志得意满的思绪终于被殿外的嘈杂惊扰,景仁宫里的福临只好淡淡安抚佟佳氏一番,就重回宝座之旁陪着皇太后,思考着当下的情形:现在看来,这新设不足一年的内十三衙门,在如何处置“景仁宫奇瑞”这件事情上,还是不太得力呀!回去之后还要提醒吴良辅才好!
而皇太后听了吴良辅关于询问结果的禀报,有些心烦,随口问道:“你是皇帝的内十三衙门的大总管,你倒是拿出一个章程来吧!”
吴良辅刚才大呼小叫的把这景仁宫里的上上下下一众奴才训斥的过瘾,就好像自己在呵斥那躺在床上的新进康妃一样,还在意犹未尽、暗自过瘾,竟没有听出皇太后话中的不满之意,就闪烁其词、暗有所指的回道:“奴才觉得,还应对这些宫人严加审问,景仁宫明明修葺一新,为何却平白无故少了物件,又平白无故落在了刚刚诞下的小爷手中……”
“平白无故?!什么是平白无故?!难道你要说是这景仁宫的下人为了取悦哀家、取悦皇上,竟然欺君罔上、编造异事来求得鸡犬升天吗?!难道我爱新觉罗家就不能募得天帝垂爱、降以祥瑞吗?!难道你还要质疑哀家当年在慈宁宫说的那番平白无故的祥瑞之象吗?!你个大胆的奴才!”皇太后突然盛怒,大声斥责的同时,身体前后颤抖着!
“额娘息怒,额娘息怒!”福临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皇太后,万般无奈回过头来,附和着却有些不忍心似地“训斥”着吴良辅:
“大胆奴才,气坏了皇太后,你就是死罪!”
在皇太后训斥的时候,吴良辅已经乖乖跪下了,却有些不服气一般,只是静静听着。他心中有数,皇帝福临自幼即位,却没有一天能够承欢于太后膝前,全是那个多尔衮从中作梗。所以,自从六岁开始,自己就和这位主子形影不离,吃喝拉撒睡,全都照顾的头头是道。十多年下来,没有外人的时候,福临对自己可谓言听计从,敬若长辈。
最关键的还在于,正是因为这种缘故,福临幼小的心灵深处,早就买下了憎恨多尔衮,埋怨皇太后的种子。随着亲政之后的政局逐步稳定,母子之间的罅隙越来越深,这两年甚至到了互相看着不顺眼的地步了。特别是在废后一事上,皇太后虽然最终应允,却心生愤恨。现如今她呵斥自己几句,只要皇帝福临不表态,那就是万无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