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上,刚刚过去的大战,并沒有给关隘带來实质上的损耗,虽然也死伤几百人,但是整个关隘固若金汤,那些被投石车投掷石块所砸中的关墙,也只是皮毛之上而已。
函谷关在十年前,还算是个小小的关隘,但是近十年來,倭刮国悄无声息地加固了关隘,那些石头也都是从大荒山采集过來的坚固巨石,厚度之固,堪比许多大型城池。
倭刮国家主曾经得意地笑称:“黎谷之关,可谓一将当关,万夫莫开。”
看着大周军丢下上千具尸体,在鸣金声中苍茫撤退,倭刮国军都是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对于镇守函谷关,将大周军阻截在外是更有了信心。
冬雪飘零,鹅毛般的雪花从空中纷落下來,守关主将楚宇飞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脸上也禁不住显出一丝得意之色,喃喃道:“今夜之雪,是从燕国的天空飘落,明年的大雪,就该从我倭刮国的天空飘落了。”
他走到内关墙,望向关内,只见遥遥几十里,星火点点,那都是倭刮国军的营帐,数万大军囤积在关内,直待关外大周军生变,这几万将士就是倭刮国手里的几万把快刀,如狼似虎般冲出函谷关,将大周军冲击成碎片。
“大将军。”三犬草狼的声音忽然传來:“你快來看。”
楚宇飞转过头,只见也更指着大周军营地,神情有些怪异,走了过去,问道:“何事。”
“他们好像改变进攻方向了。”三犬草狼道。
楚宇飞抬头望去,只见大周军阵中火把缭绕,号角声阵阵,那又是在重新集结军队,而且看到那边的旗号,竟然是四家的旗号都打了出來。
“将军。”从旁过來一名人高马大一身黑色铁甲的副将,他头上带着牛角式的战盔,身材魁梧,比普通人高出大半截子,手上提着一把玄铁大刀,比之普通人的大刀要大出一倍,重量看起來也着实不轻,走路的时候,战甲摩擦的咔咔作响,走到楚宇飞身边,很疑惑地道:“他们好像要联手进攻了,这倒是怪了,这四家素來面和心不合,斗心勾角,何时变得如此默契统一,而且刚刚经过一战,他们丢盔弃甲,死伤无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会这么快便组织兵力再次进攻啊。”
这人叫松下本君,是倭刮国旁系弟子,但在整个倭刮国的地位,却非同一般。
人如其名,此人天生勇猛剽悍,八岁便可负百斤,到十六岁时,在整个倭刮国已经沒有敌手,倭刮国大力提拔,更是掉进军中任职,今年虽然不过二十四岁,却是除了倭刮国直系子弟外,在整个倭刮国最有权势的外围子弟,他手下控制的实际军队数目,甚至比三犬草狼还要多。
在倭刮国,他更是有一个很风骚的外号,叫做“倭刮国第一刀”。
楚宇飞看了松下本君一眼,也是皱起眉头道:“本将也很奇怪,就算四家沒有内斗起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达成默契吧。”
三犬草狼冷笑道:“二叔,就算他们合起來又怎样,难不成他们还有本事攻破函谷关,等他们來打,让他们再死些人,死的人多了,他们就怕了,只要一怕,那么他们就会狗咬狗。”
松下本君虽然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但是终究是一员猛将,太复杂的事情他想不明白,点头道:“二公子说的不错,这帮愚蠢的家伙,就算一起冲上來,也不过是在函谷关下多丢下尸体罢了。”
楚宇飞沉吟着。
他却是感觉此事大大的不寻常。
在他看來,大周军为了自身的利益,这场仗自然是要打的,但是要想达成统一默契,那却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无论如何,大周军那边终究都会出娄子。
萧韩两家强攻函谷关,那已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如今眼见大周军四路军队都已经打出旗号,号角声声,看样子就像是都要前來进攻,而且第一次进攻的硝烟尚未散去,如此短的时间内,四家就能达成默契发动第二波进攻,这确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抛去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达成了默契。
难道他们不知道,凭借函谷关之险,即使人多,那也是不能一拥而上的,但是看目前大周军阵中的形式,他们倒像是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