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驾靖曲是早就商议过的,定阳距易、顺太近了,在边关兵力屡遭耗损之后这里已成了险地,不过当初作这个打算的时候考虑更多的是番人出兵的情况,现在番兵尚未出动定阳就要不保了,让人心中怎不懊恼,
赵慜沒有立时答他的话,反问道:“调來防范顺国的军队都到齐了吗。”
“都已抵达了。”荆湅说完苦笑了一下,“大王还是先去靖曲吧,易国以这种手段突然发难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其后战事必然艰苦,大王不可置身险境,有我等在此与其周旋就够了。”
“番邦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兵吧。”赵慜心里很虚,
荆湅坚定的摇摇头,道:“不会,他们要安定下來还须些时日,番王绝不敢现在抽调大批人马入中原,从各方情报來看草原上也无丝毫异动。”
赵慜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懊恼道:“原本是我们手握攻伐之柄的,怎么眨眼间就成了人家的砧上之肉,这个贺然,寡人必杀之。”
这话虽是在骂贺然,可荆湅听來却面上发烧,讪讪道:“这人真是诡计多端,我们千算万算也沒算到他会以这种方式与我们开战,唉,看來边关还是沒能封锁住,想來他是在我们得知西屏撤军后不久就也得到这个消息了,从而将计就计定下了这个计策,如此一來所有的不是反而都落到了我们头上,这是臣等失策累及大王英名,请大王降罪责罚。”
赵慜一脸愁苦的摆摆手,道:“爱卿不必自责,事出意料,怪不得你们,要怪只怪贺然太狡诈了,你专心应敌吧,至于这开战罪责一事……找些借口与之互相推诿就是,实在不行就说我们已洞察了西屏撤军乃缓兵之计,图谋攻其不备一举打下朝都,在急需援手的情况下不得不向易国谎报军情以求催促其尽快发兵,实乃无奈之举,不想易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此为借口突然对我们下手。”
荆湅沉吟着点点头道:“这样说天下人就辩之不清了,臣由此忽然想到一策,只是……怕大王误认臣怯战,是以不敢出口。”
“寡人深知爱卿忠国之心,但说无妨。”赵慜走过去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荆湅又斟酌了一下,才道:“定阳周边可守的险要屈指可数,在这一区域与敌死战非明智之举,再者临近易国诸城的百姓已深受其新政蛊惑,民心已不在我们一边,打起仗來多半会生民变,纵守军再舍命效死也难防内贼,这些城池是难以守住的,与其如此不若略作抵抗就舍给他们,我们幅员辽阔,暂时舍去一些地域无关痛痒,却可集中兵力凭险要地势痛歼敌师,只要能寻准机会重挫易、顺任何一方,局势就将逆转了,到时就不只是收复失地的事了,再有一条就是,这样作可让天下人由赵国连连丢城失地推断出我们对易国是毫无防备的,更别提要诱歼其远征之师了,如此不但可保全大王英名还以不争的事实把罪名推到易国头上,更能激起国内民众与将士的愤慨之心,同仇敌忾誓死抗敌。”
赵慜闭紧嘴唇拧眉思索了一会,果断道:“好,此计可行,等前将军來了咱们再细细斟酌一下,若用此计就不能耽搁,一边抵抗一边尽快转移人口物资,不能让易国像吞并顺国城池一样越打越强,什么都不能给他们留下,在迎敌上要多施些拖延计策,多赢得些时日,这就全靠爱卿了。”
在于易国的斗智中一再处于下风却依然得到大王的信任,荆湅心中很是感动,躬身道:“臣万死不辞。”
听他忽然说出这么重的话,赵慜愣了一下,看着他那样子随即明白了其中缘故,眼神真挚的望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