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余怒未消,对席群训斥道:“跟了他这么久,你怎么就一点也学不来他的本事?!堂堂使臣奴颜婢膝,遇事只剩匹夫之勇,你真是把他的脸面丢尽了!”
席群不知太后为何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唯唯诺诺的不敢答话,唯恐再惹怒她。
齐敏看着他更是生气,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其实齐敏的气是从云裳和暖玉夫人身上来的,席群所说的什么贺然对她们敬若上宾,骗别人也还罢了,贺然化成灰她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所以她心里很不痛快,可她毕竟是女人,女人大多原意活在自己营造的虚无的梦里,因此她宁可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席群的话,可莒然非要把她的梦境搅碎,这就惹得她一股邪火陡然从心头升起,加上看到心头之人的亲随受窘,她不由自主的发作了。
怒气渐渐平息后,齐敏慢慢睁开眼后,缓和了语气道:“他近来还好吧。”
“禀太后,我们与顺国战事不断,军师带兵冲锋陷阵,东挡西杀,几乎没有安闲的日子,加之许多政务还要军师亲自处置,所以……,唉,太后请恕小人多嘴,在小人看来,军师真是命不好,和在太后身边比起来,军师消瘦了许多,也不见那么多笑容了。”
“活该!”齐敏从嘴里狠狠的挤出两个字,感觉煞是解恨。
席群咧着嘴,喃喃道:“军师就是命不好,命不好。”
齐敏叹了口气,又轻轻摇摇头,道:“你回去后跟他说,掣肘赵国的事我心里领他的情了。”
席群笑道:“太后言重了,太后不知道,军师那段日子可开心了,他虽没跟我说什么,但小人也能猜到,军师是为能帮太后做点事而开心,他甚至还打算亲自去赵国催赵王发兵顺国呢。”这夸大之言自然是贺然设计出来的,只是当时他也没想到自己日后真的会去赵国。
“胡闹!还是那副不管不顾的性情。”齐敏嘴角有了笑意,旋即又微挑秀眉,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把他说的也太好了,都有点不像他了。”
席群陪笑道:“太后啊,您可千万不要慢视了军师这份心啊,小荷不过是一婢女,军师犹肯为她舍命复仇,太后在军师心中可是重愈山岳啊,太后若对此有所见疑,小人真要为军师不平了。”这话不是贺然教的,他久随军师,军师的一些心思他是能揣摩到的。
齐敏嘴角笑意更浓,眼光落到锦盒上时,她脸上慢慢现出萧索之意,抬头对席群道:“我有些疲倦了,你先别急着回去,我这两天可能还会召你问话,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会吩咐他们好生款待你的。”因为与席群相熟,又因为只有他能替双方传递知心话语,所以齐敏对他是一种含有亲情的态度。
席群感激的谢恩,起身时谨慎道:“小人现在就有一事望太后能恩准。”
“说吧。”齐敏含笑望着他。
“太后也知道,我们现在四处临敌,各方关系错综复杂,我家军师为此时常愁眉不展,特别是赵国这面,军师一直惦记着先前与墨军师共伐赵国的约定,这一段军师又想到了一些双方相互配合的用兵策略,想让墨军师裁定一下,是以小人想拜见一下墨军师,不知太后可否应允。”外国使臣私自拜见大臣是禁忌之举,所以席群才有此请求。
齐敏笑了笑,道:“他二人交情非浅,即便无事你也该替主人去拜见一下,去吧。”
席群再次谢恩,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