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敌方本阵动了!”竹中重治忽然说道。他一直关注着甲山上的秀吉本阵:“看旗号是织田信雄,似乎想和甲山山麓的羽良秀次汇合,一起反攻我方的右翼!”
“无妨,”我收回思绪,略一思索,非常镇定的说道:“即使加上信雄部,也不过和我方右翼的兵力差不多。而且,信雄的能力并不怎么样。”
可是接下来,先阵的羽良景秀也有了动作。他麾下的佐和山城城主堀秀政,率领着作为预备队的南近江国众,迅速向东北方向转移,似乎是想袭击岛津家久部的后方。同时,中路前线的北近江国众也向后退却,返回到最初的出发阵地。
看这个情形,秀吉是放弃了中路决战的打算。想必他也明白,甲山本阵的态势很安全,池田恒兴部却是溃败不得啊……我想了想,也出动了肥后的大村家、有马家及龙造寺诸庶家部众,赶往右翼掩护岛津家久部的后路。
南近江众和肥后众接战了,很快就战成了一团。可是,这已经于事无补,尽管池田恒兴竭力的维持态势,尽管有织田信雄的生力军支援,我方的右翼依然不断取得突破,眼看就要击穿战阵,将对方分割包围。就连池田恒兴的本阵,也已经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忽然,甲山上响起了凄厉的法螺,羽良景秀率中路的北近江众再次发动了进攻。与此同时,秀吉的变种五三桐军旗和千层瓢箪马印出现在山下,后面跟着丹波、山城和但马国众,紧跟着羽良景秀的阵列冲向我方本阵,气势极为凛然。蜂须贺景胜见状,连忙率五百枪阵赢了上去,顶住了羽良景秀的冲击。然而,对方的先阵却平铺开来,将战线飞快的向两方延伸,几乎要与右翼的南近江众相接。
“敌方试图包抄我方中军的两侧,或者是拉长战线,和我方拼消耗!”竹中重治大声叫了起来,“肥前国众前往支援右翼,我方中路只有一线的丰前国众和后阵的筑前国众,兵力不如对方雄厚!”
不仅是兵力,甚至战力方面也略有差距。特别是两侧,以秀吉的亲卫和黄母衣众为箭头,很快就突破了丰前宗像家、秋月家的前两层防线,几乎要形成三面包围的态势。蜂须贺景胜奋勇向前,反而陷入了对方的阵中,佐竹宣秀不假思索,率本部前往右侧,和肥后众连成一体,封住了右侧的缺口。
见到这个态势,前田利长有些急了,连忙出言建议道:“主公!为了防备中路被突破,将本阵向右翼转进如何?”
“本阵绝不能动!”蜂须贺正胜断然喝道。
“可是,主公和家主,决不能陷入险地!右翼的态势,比中路要好得多!”前田利长争辩道。
我微微一叹。这几年前田利长跟随我,基本上都处于安逸之中,没有再经历什么战事。虽然没有把一身武艺荒废下来,但对于战阵上的事情,看来是荒疏了许多。
“利长,你率我和家主的近侍顶上去,稳住中军的右侧!”我迅速命令道。
“可是,主公和家主的安全……”
“你顶住了就没关系!另外,派人召回井伊宣直,令他返回中路支援!”我挥了挥手,“秀吉这是孤注一掷,只要挡住就胜利了!到时我方右翼抽出力量来,他的中路就该溃败了!”
“去吧!”信景也吩咐坪内景定等人说,倒是表现出了几分大将风度来,“在中路战场击溃秀吉的本阵,也省了本家进攻甲山阵地的麻烦!”
“是。”前田利长、本多正纯、坪内景定等人纷纷领命,率四五百马廻众冲下了冈田山。
这支军势一到,很快就稳定了中路右侧的态势。尤其是前田利长,为了弥补刚才的冒失,也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胆怯之人,他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列,和秀吉的黄母衣众当头对上。没一会儿,井伊宣直也过来了,他把宫田光次的一千五百长枪军丢在后面,火速率麾下的骑军前来救急。
“这样就差不多了,”竹中重治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说真的,刚才看到敌方本阵出乎意料的放弃阵地冲下来,臣下也有点担心大殿和家主的安危……正如大殿所言,这是对方在孤注一掷,应该是看到中川、高山两家倒戈,所以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任由己方军心崩溃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秀吉确实不能拖,先不说他左翼的池田恒兴岌岌可危,就是中川、高山倒戈,也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他的畿内根基,都已经陷落了,完全是靠着夺回领地的同忾之气在维持着军心,可谓是非常的脆弱。
右翼忽然传来巨大的欢呼,声音震动了大半个战场。我和身后的众人连忙把目光投了过去,然后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
池田恒兴的主将旗已经消失!这场决战,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