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都万分紧张,频频阻拦说这是人力所不及的,只有蓝族人突然变得异常兴奋,没心没肺的载歌载舞起来。因为他们的神明又一次要发威了,而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指示,神明则是万能的。
陆炳没跟纪联洪抢危险之地,因为显然纪联洪比他更适合这项工作,他所说的什么内力高深与否也是实情。陆炳给纪联洪系上了多条绳索,让力量更大的蓝族男人拉着,并把绳子另一端拴在岸上的大石头上,纪联洪和陆炳商量了几句就一头扎到了水里。而陆炳则到了相对水少的另一侧,说是水少,先前也已经干涸了,但经过瓢泼大雨的增加,也已经到了腰间。
陆炳运足中气猛然打向石头,石头发出咚的一声,那边也发出了同样的声响作为回应。陆炳伸出两掌贴住石壁,而纪联洪也是如此,两人同时运起了功来。石头剧烈震动起来,摩擦在河底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而陆炳这边也浑身冒起了白色的热气,落下的雨水也好似有一层屏障阻隔一样离得陆炳远远的。再看纪联洪那边,则是水底冒泡,某些地方甚至轻微的沸腾了起来。
陆炳全神贯注屏气凝神,在一番试探之后。他终于保持了高速的频率输出功力,并感应着对面传来的力量,那是纪联洪的内力,两人在互相试探相互调试寻找一致。突然他们成功了。这不光需要一定的默契更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功力。在水下无法通话,如此来回调试对内力消耗是巨大的。量大一点量小一点都不合适,故此可谓是登天之难。若放在几个月前,想要如此那是天方夜谭,而在今天却可以梦想成真。这不得不说是得益于先前天洞的攀爬功效,对真气有了更细腻的拿捏。
石头再也没有摩擦河床的声音了,但水波荡漾却一点没停,陆炳感觉自己的手掌越来越热,甚至身体都要跟着一起震动了,要不是留了三成的真力护住身体和心脉,只怕石头未坏人先坏了。
在陆炳双掌接触的位置。慢慢地产生了一个圆形的裂缝,裂缝随即扩散,瞬间蔓延到了有一丈,形成了一个半径一丈圆形。只是圆形的底端并不完全,接触到了河床有一部分牙缺。陆炳猛然跃起站在石头上方猛踏一下,算是给水底的纪联洪发了信号,就在这时候,只听轰隆隆一声,水流顿时湍急起来,石头中间裂开大洞,逐渐变成了所有有裂纹的地方,就连没有裂纹的地方也开始有零碎的石头被冲击掉,总之洞口在眨眼间就变得硕大无比。
水面没有立刻明显降低,但拉着纪联洪的绳子却被拽的笔直,那些蓝族人也有些拉不住了,脚下被拽的直向河边滑去,手上也被粗麻绳磨得血肉模糊。立刻有人也扑上来一起帮忙拽绳子,陆炳却心道一声不好,殊不知虽然陆炳给纪联洪系了个套扣,不至于勒死纪联洪,但是这么大水流直下,被绳子挂住和被勒住没什么两样,只怕纪联洪还没被淹死就先被勒的骨肉寸断了。
陆炳运足真气,大喝两声,但水底却没有回应,陆炳想要绑上绳子潜入水底的时候,却发现翻涌的河水中有一道逆行向上的水柱。陆炳略一迟疑,立刻会意,抽出虎头宝刀猛然朝着那道水柱劈去。真气在虎头宝刀上顿时出现两寸长的刀芒,红彤彤的宛如火焰一样带着炙热发着不耀眼却明亮的光芒。
陆炳所站立的地面顿时深陷下去,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力量,泥土直没到陆炳的双膝,而湍流的水面也被陆炳砍出来一道缺口,周围被灼热真气蒸起的水汽,正雾气蒙蒙亦真亦幻,宛如仙境一般,只是仙境中的陆炳略显狼狈。水底的一道缺口此时正与陆炳批斩而下分开的水流交融,众人望去,只见水底站着憋红了脸的纪联洪,他的手中拿着正中剑,剑指斜上方,水流也向上分开。
借着两道分开的空间相交,纪联洪猛然脚下用力飞了出去,中正剑在身周挥舞打着周围的水壁借力。水流在纪联洪身后迅速合拢,陆炳伸出虎头宝刀,虎头宝刀和中正剑再次相触,这是自多年前他们比武之后第一次再次碰撞。两柄兵刃并未像以前那样溅出火花,而是紧紧相吸在一起。
陆炳双臂用力向上一拉一甩,纪联洪跃至空中,然后飞身来了个半圆,缓缓落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嘲讽道:“陆炳,你丫的真狼狈,怎么埋到土里去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黄土埋了半截了?”
陆炳用力挣脱黏在身上的泥土,把脚拔了出来回骂道:“去你的,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也不知道给你再生父母磕一个。”
纪联洪笑了笑说道:“老子不舍得死,刚弄个大美媳妇,阎王爷都不舍得收我。”这纪联洪自然是没磕头,但在场的蓝族人百炼精兵甚至南阳百姓纷纷下跪,冲着陆炳山呼万岁久久不能停歇。陆炳心中有一股热流生腾而起,公道自在人心,自己为百姓所做的,淳朴的百姓是记得的。同时一丝不安也在陆炳心头蔓延开来,人多眼杂,说不定百姓有心而发的呐喊很快就会传到自己京城那位多疑的兄弟耳朵里去了。
雾气依旧蒙蒙,瓢泼依旧不止,陆炳的心里也好似蒙上了一层东西一般说不出的难受,百姓,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