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论戚景通答不答应,陆炳再度调转马头而去,就在和那群黑衣人中一骑士二马错镫之际,那骑士的那匹马马腿突然折断了,估计可能马儿奔驰的太久了,吃不住劲了。周围的人惊呼一声就要伸手去拉,陆炳离得最近伸手揽过那人仍在自己马背上然后又把他扔到了旁边的一匹马上,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勾人香味传入陆炳的鼻子里。陆炳打了个寒颤嘟囔道:“大男人用什么香料,真恶心。”
戚景通领着他们躲入了护卫军中,然后迅速组织火铳手和弓箭手向前推进一百步进行准备,为陆炳掠阵压敌。陆炳横刀立马,马儿嘶鸣,宝刀出鞘,顿时杀气大振!
马贼人数不少,装束倒也统一,破羊袄配上马刀马鞭,但坐下的马匹就差了许多意思,成色各不相同,马鞍也是破旧不堪。虽然穿的差骑得也不好。但气质倒也不差,皆是一副桀骜不驯粗蛮无比的感觉,彪悍的杀气洋溢而出,气势倒也吓人。
不过陆炳更吓人。他们从没见过有人敢一人前来的迎敌的,而且面对的是这片疆域上最强的马贼,众马贼想,这人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脑子坏掉了。
在这大太阳底下,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吓人,身影背后总好似有什么东西一样,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自然,陆炳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尸山血海中浸出来的。畜生比人更加敏感,他们率先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先头的上百匹马竟然齐齐停住了脚步扬起了前蹄,一时间人仰马翻,还好这群马贼的骑术都了得,没人被掀翻下马丢了大人。
“滚!”陆炳没有废话,单刀指着马贼冷冷的说道。这一声用了气,声音不大却传入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不光马贼就连戚景通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刻杀神陆炳又回来了。
马贼之中到底是有不少有胆色的人,此时四五个人率先驱马而出,但不论怎么驾喝,马儿就是往后倒退着扬着沙子不肯向前行进一步。他们也不管了翻身下马步行朝陆炳靠拢而来。一人看了陆炳一眼问道:“敢问这位爷是混哪路的?”
人家客气陆炳也不好说什么,回刀指着自己队伍的大旗说道:“没看到吗,是大明的军队。”
“大明,陆家军?夏大德将军的队伍?”一个汉子迟疑了一下说道,陆炳点了点头,没再多解释什么。几个人商量过了一通。抱了抱拳道了声得罪了,转身就要走。
突然,有人在马贼队伍中喊道:“就是他杀了大当家的,报仇雪恨啊!”
几人身子一震,跑回对队伍之中。马贼里发出发出激烈的争吵之声。在这西北大漠之中,陆家军的名望十分大,夏大德的名声也不小。陆家军就是原先的山东响马,他们自称是陆家军。此队人马一战成名,直逼亦力把里都城,一战灭国。而夏大德则是后来慢慢取代了戚景通和蔡龙羽的位置,被人口口相传成了陆家军的主帅。
再后来,西域的兵力越来越强盛,但汉人们还是喜欢把夏大德率领的部队称作陆家军,至于为什么姓陆,他们并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只知道,在现在的西域陆家军是最强的军队,所向披靡颇有当年帖木儿帝国的气势。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陆炳的存在,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过陆炳的名字。他们只知道,陆家军就是夏大德,夏大德就是陆家军,究竟是为什么,鬼才知道。
马贼们燥动起来,开始破口大骂,然后扬鞭朝着陆炳冲来,陆炳挥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策马朝着马贼迎去。
一炷香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太阳是血红的,沙子是血红的,马蹄是血红的,刀也是血红的,从陆炳为中心到处都是红色的。马儿孤独的站在那里,他们的主人或在地上躺着,或死在马背上,甚至只剩下一条腿挂在马镫上。
远处,那些满脸是血的马贼还在发愣,他们或是死里逃生及时悬崖勒马,或是被远处飞溅而来的鲜血浇了一身。陆炳不是人,是恶魔,转瞬之间五六十人已经死在了陆炳的刀下,而他毫发未伤,除了刀尖上残存的滴滴血迹正顺着留下来,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鲜血。
马贼不敢再向前了,因为往前就是死亡的深渊,当然不光是马贼,就连陆炳的手下乃至戚景通都惊呆了,没人想到陆炳的武功已经静进到如此地步。陆炳挥了挥刀,直指马贼道:“尔等退下吧,再往前者杀无赦!”
马贼拍马而去,没有人再嚣张的叫喊,他们不知道陆炳究竟是谁,只是在日后这大漠之上久久流传着一个关于恶魔的传说,一个男人一把刀,代表着无尽的杀戮。
陆炳拍马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每个人都替陆炳让开道路,自觉地站成两排,没有人说话,陆炳身上的煞气未消依然震慑着他们,纵然知道陆炳不会杀自己人,却也喉咙发痒只觉得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陆炳换刀入鞘,对戚景通平淡的说道:“走吧,世显兄,该启程了,不然天黑前就赶不到歇脚的地方了。”
戚景通木木的点点头,招呼人继续赶路,而蒙面的黑衣人则好似根本不存在一样,被所有人忽略了,跟着陆炳的队伍前行。没有人担心这是一个局儿,也不担心他们的身份如何,因为即便是再凶狠的歹徒,有陆炳在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