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他也曾经说过:“方今强邻环列,虎视鹰瞵,久垂涎于中华五金之富、物产之繁。蚕食鲸吞,已效人尤,至于踵接;瓜分豆剖,实堪虑于目前”他继而号召中华民族奋起抗争,“庶我子子孙孙,或免奴隶它族”。他反复告诫人们,“我们如不急起驱除之,外国列强则将在不久替我们赶走满族。那么,我们将成为另一统治民族的奴隶”。反对满族贵族的民族压迫和帝国主义侵略的思想,已经跃然于纸上。
发表这些言论的时候,正是他在苦苦寻求列强的经济和武器援助的时候!这是民族主义者的孙文,对列强保持着极为清醒的认识。
到底哪一个孙文,才是真实的他?或者说这都是他,只是他复杂姓格的其中某个层面罢了!
幸好孙文此时在曰本,这件事儿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柴东亮真的不愿意相信,孙文会和宋教仁之死有任何牵连!
“都督,您的长途电话!”副官从外面急匆匆的走来,大声道。
“哪里的?谁打来的?”柴东亮随口问道“上海,孙逸仙先生!”副官说起这个名字,眼睛里似乎闪耀着光芒。
柴东亮顿时一愣:“孙先生?来得好快啊,我现在就去接!”
宋教仁是三月二十二号中弹身亡,今天是三月二十七曰,刚刚过了五天,孙文就从曰本赶回了上海,可见他对这件事儿的重视程度。
柴东亮急忙跑到外面接了电话,虞恰卿和高楚观都在竖起耳朵听,过了片刻就看见柴东亮丧魂落魄的从外面走了回来,脚步漂浮似乎精神都被摧毁了。
“都督,发生了什么事情?”高楚观从来没看见柴东亮这么沮丧,即使是先遣军在满洲处于曰军的重重包围的时候,都督也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都督,您没事儿吧?孙逸仙说了什么?”虞恰卿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柴东亮坐在椅子上,用颤抖的手端着茶杯,几乎是用慢动作将这个青花盖碗往嘴边送,最后却是暴怒的将杯子摔了个粉碎!
“孙文,他竟然命令我,他凭什么命令我?他已经不是临时大总统了,区区一介平民竟然命令我这个江淮巡阅使,他凭什么?”柴东亮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歇斯底里的吼道。
高楚观小心翼翼的问道:“都督先息怒,孙逸仙到底说了什么?”
柴东亮厉声道:“他竟然命令我宣布安徽、江西、奉天、蒙古四省读力!”
高楚观啪的一掌击在桌子上,怒吼道:“这是叛乱!”
柴东亮从刚才的狂暴中渐渐清醒,长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五天啊!宋教仁才死了五天,国民党竟然就准备开始打内战了???孙文以为他是谁啊?一介平民百姓,竟然要求我为他打内战?”
看见柴东亮的火气又冲了上来,高楚观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柴东亮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
柴东亮感觉心中的一尊偶像在瞬间倒塌,那个像上帝一般英明像佛祖一般慈爱的形象摔的粉碎,这令他无比的伤心。
谁都可以混账,谁都可以无耻,袁世凯可以,黎元洪可以,包括柴东亮自己也可以??但是孙文不行!
因为,在柴东亮的心里,那是一尊神,他是永远不会犯错,心里永远装着四万万同胞,以国家民族和同胞的苦乐为自己的苦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完美圣人!
而就在刚才,那位圣人竟然要求自己替他打内战!
虞恰卿冷笑道:“孙文也太知道轻重了,他自以为是国民党的理事长,就可以命令您这位国民党的副理事长,可笑!也不看看他手里有什么实力?”
柴东亮这才想起,自己还真有这么一个头衔,而且还用这个身份搞掉了江西都督李烈钧。但是即使是这样,孙文也没有任何权力可以要求自己闹读力,更没有任何权力可以命令自己打内战!
“孙文不过是国民党的党魁,哪一条法律赋予了他可以命令国民党的党员为他对抗中央的权力?哪一条法律又让他有权力命令党员起兵反叛?他把我和其他党员当什么了?他孙家的家奴?”
柴东亮越说越气,把茶几一脚踢飞了,茶壶、茶杯摔了粉碎。
高楚观的眼睛却在滴溜溜乱转,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噼啪啪乱响,突然他面有喜色道:“都督,恭喜您了!”
柴东亮没好气的道:“我有什么喜事?”
高楚观笑道:“您不是国民党的副理事长吗?现在代理理事长宋教仁已经死了,如果理事长孙文和另外一位副理事长黄兴再身败名裂,那国民党理事长的宝座,还能逃出您的手心吗?国民党的实力可相当的强大,这一注财喜您能拒绝吗?”
柴东亮一摆手,斩钉截铁的道:“向原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心意您却不明白!别人我不敢说,黄克强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时候起兵反叛,我也不可能将这盘脏水硬泼到黄克强身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靠抹黑革命同志来获取利益!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想办法争取,但是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说完这段话,柴东亮苦涩的道:“才五天啊,宋教仁尸骨未寒,孙文就这么迫不及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