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武知道这是阎锡山在说李生达、李服膺、傅作义、张荫梧、赵承绶,这些人里李生达、傅作义、李服膺三人关系最密切,而张荫梧和傅作义则水火不相容,甚至张荫梧在北平扬言‘傅作义一个降将不配和他同列’。
阎锡山的心情宋哲武很理解,李生达、李服膺和陈公博走得近,就说明他们对阎锡山生了外心。这两个人可都是阎锡山一手提拔起来的!
阎锡山靠在椅子上又幽幽地说:“民国十五年,西北军围攻大同城时,舒民任山西陆军第10团1营营长,负责大同北门防务,遭到猛烈攻击。战事最激烈时李营每兵一昼夜扔手掷弹近30箱,可见战事之激烈。城内晋军苦撑曰久,军心动摇,渐有开门投降之议。是时蒙因舒民作战勇猛,升任他为第10团代团长,舒民力主抵抗。双方对峙5个月,西北军终不能克,且因全局受牵制,无法集结主力于雁门关,乃被迫撤回绥远以西的五原一带。由此,蒙在数月之内一再提拔他,舒民由营长而团长、旅长,并擢升第15师师长兼晋北镇守使,直到现在的第四军军长。”
“可是自从北伐后,有些人的心思就变了,当年奉军退回关外时,蒋介石来北平,舒民获悉后,竟主动从天津乘火车向南驶出五站远迎蒋。”
阎锡山长叹一声,神情黯然地低声说:“可惜啊!蒙现在已经再没有更高的职位给他做了,只有坐在南京那个位置上的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此刻的阎锡山微靠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全没有往昔称霸一方、叱咤风云的神情。
宋哲武不仅对阎锡山有了一丝同情,可这也就是一转念,宋哲武安慰阎锡山说:“总司令,两位李军长也许就是和陈公博偶遇,他们对您的忠诚并不是随便那个人就能夺走的,总司令多虑了。”
阎锡山有些歉然地一笑说:“文戈说的是,即使他们一时糊涂,早晚也会明白的,我们晋绥军的人在别处即便暂时受重用,终究还是杂牌,只有在蒙才会把他们当做正统嫡系。”
阎锡山把晋绥军和杂牌说得特别重。宋哲武明白阎锡山这话也是给他在听,告诉宋哲武他在蒋介石的中央军里就是杂牌一个,不管他如何能干,蒋介石也绝对不会把他当做嫡系对待。
“文戈,我的这个盟第一向只重用黄、陆、浙、一这四系人员,这你一定是知道的。其他的人基本都是给了一个闲职,西北军和我们晋绥军系统的人还好些,这也是他要分化瓦解我们。就拿文戈你来说,东歼苏军,北收外蒙功劳不可谓不大,这还不算文戈奔袭武汉、接应韩复榘之功。可蒋介石仅仅给你一个太行行署主任,外蒙的那个副主席还被他硬生生地夺走了。虽说也给你增加了几个番号,可是军费却没有按第四路军需要的实数发放。可是给张学良却很大方,每年军费竟然是一千万,而且还不要东北的税收。”
说到这里,阎锡山不由得一拍椅子扶手。见宋哲武只是笑着不出声,阎锡山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宋哲武有些奇怪,据说阎锡山从来不喝外面的水,每次外出都是自带,今天怎么改了习惯了。忙喊梁璧进来给阎锡山续茶。
其实阎锡山从不在外面喝水是真的,在外面时阎锡山从不喝水,就是渴也是忍着,只有回到下榻处,才会喝自己带来的水,即使是在北平、天津他的两元大将的地盘也是如此,更不要说在南京了。只是今天是个例外,一是阎锡山不好那样小心,怕宋哲武不快;二是、阎锡山认为宋哲武绝不敢在太原做对他不利的事,更不要说暗算他了。
待梁璧退出去后,阎锡山继续说:“可对我们就不同了,蒋介石这两年来以统一税收的名义把各省财税都收归中央,就连天津盐运属也被收走。这还不算,蒋介石这一年来就是连北平和天津驻军费也一再拖延,这半年来更是一分没给……”
见宋哲武一副甘心受教的神情,可就是一言不发,阎锡山有些着急,决定再加一把火。
“今年的元旦,蒋介石在《中央曰报》上发表《以气节廉耻为立国之本》的文章,想必文戈是看过了。他大骂所有反对他的人,‘以投机取巧为智,以叛乱反复为勇,气节堕地,廉耻道丧’,还杀气腾腾的教训道,他‘以顺讨逆,制栽反侧,勘定内乱,如摧枯拉朽般简单……
(未完待续)